医务室里，躺在床上的颜蕾鼻子上压着冰袋，血已止住。
张校医：“这撞得不轻，去拍个片看有没有骨折。”
宁景彦：“好。”
校医：“血流得有点多，要注意休息。”
宁景彦：“好。”
张校医整理着手上的清洁工具，回头望了一眼宁景彦：“你倒是回答得快。”
颜蕾鼻子一阵阵刺痛，在闭目养神，并没注意听校医说的话。
“我替她回答，你看她痛得说不出话了。”
秦悦悦气喘呼呼地出现在校医室门口，她去颜蕾寝室找了件干净衣服。
“出去吧，让她先换衣服。休息好后，你们看陪着她去医院拍片吧。”张校医说完脱下手套走了出去。
宁景彦当即拿起手机拨通司机的电话，让他来校门口等着。
打完电话见秦悦悦望着他。
“怎么？”
“你还不出去，她怎么换衣服。”秦悦悦无语，这帅哥怎么傻傻的。
“抱歉。”宁景彦抓抓头发，看了眼躺着的颜蕾，到门外候着。
秦悦悦跟着把门反锁，走回床边，小声的问：“感觉怎么样？刚才可是吓死我了。”
颜蕾听见宁景彦出去了，终于起了反应。刚才狼狈不已的模样，自己觉得丢脸死了，才一直闭着眼。
“冰敷一会好多了，你帮我看看，鼻子有没有歪了？”
秦悦悦闻言，笑了出声：“放心，你即使鼻子歪了，也是最好看的歪鼻子女生。”
“别开玩笑了，真的，好痛。那一拍我还以为我要见阎罗王了。”
颜蕾想到丁婉瑜，不想让她担心，她拿出手机，翻出她的微信号，上一次的对话停在去年丁婉瑜的生日祝福上。
丁婉瑜邀请她去参加生日会，她是一个直爽，人缘极好的人，颜蕾想着少她一人不少，所以只发了祝福语。
她给丁婉瑜报了平安，让她别担心。
换了衣服，她到洗手盆洗了把脸，把手上干掉的血迹仔细洗干净。
秦悦悦：“天呀，谁这么缺德？”
颜蕾闻言，好奇地问：“怎么了？什么缺德。”
秦悦悦：“你看。”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
宁景彦在门口等了20分钟，按理说换衣服用不了这么长时间，越等越急。不会是俩人从另外一个门走了吧？
秦悦悦把手机递给颜蕾后，跑去开门。
顷刻后，三人都沉默下来。
有人把颜蕾被球拍到那幕拍下来，做了动图，只有短短的几秒，来回展示被拍到，头往后扬的那个画面。
动图显得滑稽可笑。
“太过份了。”秦悦悦这句话不知道说第几次，但说再多也表达不了她此刻的愤怒。
“我要知道是谁干的，绝不会给她好看，让学校把这品德败坏的人开除掉。”
颜蕾看了一次就不想再看了。
动图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没人指责拍摄的人，苗头全指向受害者。
评论1：这些女生看的不是篮球，是男人吧。
评论2：+1，还看流鼻血了。
评论3：是天生迟钝体？不会躲？蠢也是种病。
评论4：大家没发现这女生有点漂亮吗？虽然画面有点血腥。
宁景彦在手机找到这篇文，发在校园贴吧里面，短短1个小时就被置顶，发件人多半是马甲。
叫牙齿卡了一盆菜。
看名字都觉得不是好人。
宁景彦把链接发给了陈国荣，让他找人查Ip。
“走吧。”
“嗯？你知道是谁了？”颜蕾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去拍片。”
女生鼻子瘀红，眼睛像被浸润过，泪眼汪汪。宁景彦忍住上手的冲动撇过脑袋。
回头见她还呆呆地愣住，他再说了一遍。
“走吧。去拍片。”
秦悦悦好不容易从论坛页面抬起头，一脸义愤填膺：“宁景彦，颜蕾我就交给你了。这些个键盘侠看我怎么怼回去。我去找高方卓借台笔记本，非得把他们炸了。”
几秒后，校医室剩下颜蕾和宁景彦。
外面天已黑，校园也渐渐变得宁静。学生在食堂吃过晚饭，都回教学楼上晚自习了。
“走吧。”宁景彦再次开口，他刚要伸手去扶颜蕾。
“不用，撞到鼻子而已，我现在也不晕了。能走。”
生怕宁景彦又来个横抱，颜蕾语速加快地说。
拿上校医开的出校就医凭证，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别在意那些人。” 宁景彦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知道---”颜蕾话还没说完，紧接着打了个喷嚏：“阿嚏！”
秦悦悦急急忙忙，见床上有件毛衣，随手就拿了。这回毛衣不挡风，风嗖嗖的往里刮。
宁景彦动作快地把身上的运动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上。
“不用不用。”颜蕾立即把外套拽下送给他。
“没事，我热，你就穿着吧。刚流了不少血，等会风一吹，要晕倒了。”宁景彦塞回她的怀里，立马跑开，让她没机会塞回他。
颜蕾低头看了眼白色的运动服，上面沾了些她的血，当下就内疚起来。
“你衣服沾到血了，我回头帮你洗干净。”
“随你，洗不干净也不要紧。司机到了。”宁景彦认得家里的车牌号。
颜蕾也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她在宁家这些年，那几辆常用车她还是认得。
车已到，她也不好矫情。
她以为去附近那家三甲医院，但车开的方向却越来越远。
“去哪家医院？”颜蕾扭过头。
“远南医院。”宁景彦不假思索回答。
车子在平稳的行驶，马路边黄昏的路灯给车内照入一些暗黄，给宁景彦的侧颜渡了层光。
他散发着一股让颜蕾想要靠近的味道。
“哦。”她淡淡的应了声，怕心思被察觉，继续看着车外的景物。
大约开了半小时，车子驶入了医院大门。
一走进大门，就有一位护士迎上来，问是不是颜小姐，就带着他们去找医生。
颜蕾心里纳闷，她走在后面拉了拉宁景彦的衣摆。
轻声问：“诶，她怎么会知道我？”
宁景彦比她高大半个头，一时没听清，他低下头，耳朵凑过去，示意她再说一遍。
因他凑过来的举动太暧昧了，颜蕾摆正了身子，清了下嗓子没再开口。
某人撇了她一眼，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