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寝殿内。
天帝用手撑着身子,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面色十分憔悴。
仙医后退一步,“启禀天帝,您体内修为虽被吸走大半,但并无其他伤害。”
他挥挥手,“退下吧,此事切勿宣扬。”
神界本有四象仙尊,以四方位划分,分别是东极、南涯、西归、北荒四仙尊。
但他们极少过问政事,早已归隐,此番三位仙尊是神界被重创才归来相助的。
东极上前道:“帝君,让我们三人为您灌注些神力,助您恢复,可好?”
天帝缓缓睁开眼,咳嗽了几声,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倒了四杯茶水,向三人挥了挥手,“三位仙尊请坐,先喝杯水吧。”
天帝见三人一饮而下,起身将大殿的门关上,顺手设下法阵。
“以免旁人打扰,开始吧,各位仙尊。”
天帝盘坐在三人前方,三道光从身后徐徐进入体内,周身灵力丰沛。
突然一声“噗嗤”,打破了宁静。
天帝睁开眼,唇角扬起一抹恶狠的微笑。
快速转过身,扶起吐血的东极,“东极仙尊,这是怎么回事?”
东极强行封住自己的穴位,让气血下沉压下体内翻涌,他眼眸睁大。
“毒,我中毒了。”
旁边两人还在一脸不可置信,下一秒自己也不受控制的跟着吐血。
天帝着急地在他们几人身边转悠,“这该不会是北荒下的毒吧。”
他缓缓挪至三人后方,两掌缓缓放在半空中,指尖呈半弯状,双掌微微转动。
不断吸取着三人的力量,三人诧异转过头望向他,满脸都是惊恐和失望。
众人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身体像被火烧般痛苦,但却僵持着什么也没做。
西归:“帝君,您变了......”
南涯:“明明有那么多办法,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东极:“帝君,如此这般太让人心寒了。”
天帝只是高声一笑,“本君会好好厚葬你们的,还要感谢三位仙尊为神界所做的贡献。”
“我与每位神界之人都会记得三位,你们是被北荒那叛徒害死的,对吗?”
南涯哆嗦着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却被阵法震了回来。
天帝:“这是专门为三位仙尊所设,无需白费力气。”
噬心的疼痛蔓延全身,南涯再次站起身,一掌劈向天帝,但反被他挥了回来。
重伤在己身,南涯瘫倒在地,喷出一大口血,突然身子被一股力量抬起。
体内修为不断流出,直奔天帝的体内,屋内哀嚎声阵阵。
天帝闻声愈发痴狂,眼中布满猩红和弑杀,微张唇瓣只觉浑身舒畅。
三神尊的表情越发空洞,脸上已没了血色,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几人临死前皆是对天帝的谩骂和指责。
“天帝,你不得好死!”
这是最后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耳边,天帝却只是轻笑一声。
霎时间,天地动荡,海面潮水翻涌,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三道明亮的星陨从天际划过,在灰暗的天空中格外明显。
神界人见此皆停下动作,行礼跪拜。
文萧望着陨落的命星,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担忧,连三大仙尊都已陨落。
神界危矣!
***
躺在榻上之人微微蜷曲了下手指,紧闭的睫毛向上轻缓抬起。
一道明亮的光亮刺入他眼中,离中宵眼中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烛光。
半坐起身,望向陌生的周围,起身穿鞋推开了门,一阵梅花香扑鼻而来。
“神君,你醒了?”
一道清丽的女声传入他耳中,他惊喜转过身,却又掩上一层落寞。
“嗯,这是何处。”
林音想了想:“启禀神君,这是我们殿下的别院,您已经昏睡了十五日了。”
离中宵似是猛地想起什么,捏住她肩膀,“玄荷呢?”
林音后退一步,不敢去看他,“三殿下,今日...”
“今日什么?”
“今日......下棺。”
下棺二字回荡在他耳间,似乎像一个炮弹般,炸得他脑仁疼。
“在哪,带我去,快!”
林音提着裙摆一路小跑,丝毫不敢喘气,生怕晚一步他就见不到尸身了。
她在殿门外止住了身子,用手朝里面指了指。
离中宵一个健步就飞奔进去,拦住正在盖棺之人,一掌按在棺盖上。
“你们要做什么?”
颤抖着的声音向四周发问,眼泪顺势滴落在苍白的唇角边,一阵咸涩。
王后拦住几人上前。
“中宵神君,阿玄已经走了有半月了,我们只是将她封印在冰棺之中,保肉身不腐。”
系统急得在几人面前旋转飞舞,嘶吼喊叫着,“别封棺,封印了玄荷还怎么活!”
“离中宵快阻止他们,快啊,要不然这下真得死了!”
“宿主,宿主,你快醒醒啊,再不醒真没机会了。”
离中宵转过身,打量着尸身,将手掌放在她胸口处,那淡淡金色封印还在。
“你们看,玄荷体内碎片还在,肉身也并未消散,说明还有机会。”
众人向着肉身靠近,都见她胸口处泛着光亮,几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
离中宵一把将冰棺上盖推了出去,一把拉起躺在冰棺中的人。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肉身散发着冰冷的雾气,睫毛和眉毛上都有少许冰碴。
眼泪坠在她脖间,传出点点热气,击散了一丝冰冷。
“我会想到办法的!”
系统兴奋地在她二人间环绕,“太好了,宿主的小命保住了!”
泾王心急如焚,质问他,“这碎片到底是何一回事?”
离中宵摇摇头,“此事她还未来得及与我说明。”
明汐靠近几人,“我知道,在神界时,玄荷曾经告知于我。”
她回想着玄荷的话,认真向几人诉说。
半刻后。
众人神色复杂,泾王身子一颤,“什么,只有五百年可活?”
离中宵思索片刻,这就是她为什么要用命去寻碎片的原因吗。
他将怀中人更凑近了些,不管有多难,他都会让玄荷活着,哪怕以命换命。
泾王见他将玄荷搂得实在紧,撇过眼咳嗽了两声示意,但对面丝毫没领略到他的意思。
反而将她就在他们面前抱走了。
王后推了推他手肘,“你哼什么哼,让他抱一会能怎样。”
“这女婿我是瞧着顺眼,长得好看,对咱女儿也上心。”
泾王插着腰略显不满,“怎么,他就算救了我女儿那又怎样,可不能随便便宜他。”
厦羽一手拍在泾王肩上,“父王,恐怕是小玄荷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你们不知道吧,风垣就是离中宵,这两人就是一个人。”
三人对视一眼,一脸茫然,神色皆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