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说变就变,但既然答应她,便应将她带到她想去之地。
两人稳稳落至门前,仙童上前行礼,“南隋殿下,可有何事要找神君。”
明汐抬眸望去,想过他有身份,没想到他这么有身份。
既称他为殿下,那便是天帝的儿子,至于是第几位就不清楚了,她平时对这些也不太关心。
之前还担心他不能将她带入,现在是肯定能进去了。
见她打量着自己,居然没害怕,反而一脸高兴,倒觉得有些意思。
她欣喜叫嚷道,“你既然是殿下,那肯定能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吧?”
南隋颔首,带她走进大殿,殿内到处飞转着金色细丝,穿过细丝,他熟练绕开院子。
来到后院一处殿宇,屋内大门敞开,他大步跨进去,朝屋内二人行礼。
“今日我带朋友来此,本想知会百缘神君一声,不想碧水神君也在此。”
碧水微微颔首,歪着头,朝他身后之人挑眉一笑,百缘也瞥见明汐,捏了捏白胡子。
随后又指着南隋,“你小子,别又把缘线弄成一团,本君可没心情,再收拾上好几天。”
南隋得了叮嘱,带她又退出去,他环臂好奇盯着她,“你还认识碧水神君?”
“算吧,在一起喝过几回酒。”
她回头望着飞舞的金线,看来这人与百缘神君,关系非常好。
不妨与他交个朋友,以后多些机会来此。
空中金线,是一些特殊的缘线,但并不是姻缘,多是一些神魔妖的命运,只能观不能改。
一改则步步错,且改命乃神界大忌,万生万物皆逃不过命,违反天道结果会很惨。
见明汐望得投入,南隋提醒道,“你可别动缘线主意,改命乃逆天之事,会让你陷入痛不欲生的境地。”
明汐笑着打趣,“你又没改过,那你怎知会痛不欲生。”
他将手指放在唇前,发出“嘘——”一声,害怕被百缘听去,以为他又要惹事。
“我怎敢,再说这神界数万年来,只一人敢逆天改命,而他的结局便是...”
“魔非魔,仙非仙的怪物,变成由怨念汇聚的混魇,最终落得个形神俱灭,被永生镇压之苦。”
明汐听着这话,不像假的。
但这改命是改命,和她改姻缘有什么关系,他俩命好着呢,还需要改?
她小心开口,“那如若,改姻缘呢?也会是这样的下场吗?”
南隋:?
他摇摇头,自古以来,还没人强改姻缘,难不成她想......改她与文萧神君的姻缘!
那把她带到此处,岂不是惹上大麻烦,不行,得离她远些,千万不能得罪文萧那冷面人。
“那你有办法,看到别人的姻缘是如何吗?”明汐激动地搓着手。
南隋摇摇头,飞速迈着步子离去,头也不回,速度极快,生怕她追上来。
见他这副模样,明汐肯定他有办法看到,一边喊住他,一边拼命追过去。
屋内百缘捋着胡子,“看来还有南隋殿下害怕之人,这丫头有趣。”
碧水喝下茶水,将他长胡须一把拽过,“你少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我儿何时历劫归来?”
百缘拍拍抓紧胡子的手,从书架上翻到卷轴,放在桌上,从屋外引一根缘线注入。
他闭眼思索,两指不停在卷轴上转动,手指缓缓停住,摇头又晃脑,眉头一会展一会紧。
急得碧水直拍桌,他睁开眼,双手指曲向下,安抚着她的情绪,缓缓开口:
“中宵即将历劫归来,但他劫数未尽,福祸相依,那小子,注定要吃些苦头,该来的总会来,你再心急也没用。”
碧水望着卷轴,轻声叹气,“中宵的生死劫,到底是什么,你竟也窥不得?”
百缘轻笑摇头,只递一杯茶过去。
***
玄荷跟在风垣身后,一步步踩上楼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如此壮观的观景台。
一共三层,一二层空无一物,只种了些野花野草,三层是个圆台,周围种满银树,是她从没见过的品种。
旁边有一棵巨型银色仙树,从一层长至三层,高耸矗立直插上天,时不时有银色叶子掉落。
她抬眼望去,便是满眼星河,星河流淌在长长夜幕中,不规律闪动着,美得她有些恍神。
玄荷注意到风垣一直看着她,回过头见他面露微笑,眯起眼睛凑近。
“喂,你不会被我迷倒了吧,你可不能喜欢姐。”
“为什么?”
没想到他会这般正经问,她也只好认真思索起来。
“因为姐是智者,智者不入爱河,只为好好活着。”
风垣:……
“其实主要是我是个花心之人,理想是娶百八十个男人,当然不能迫害你啊。”
“而且你是我的好朋友,怎能对我有非分之想,刚才那是打趣你的。”
风垣转头看向星河,眼神一暗。
“娶百八十个男人?我对你这种薄情花心之人,没兴趣。”
之前还说喜欢白影,钟情一人,与他私定终身,再不会爱上别人。
现在又是喜欢这么多男人,每次回答都不一样,不知道统一口径吗,倒真是让他惊喜。
其实她也不知具体原因,但更愿意与他做朋友,主要是不想涉足感情,伤脑伤心还伤身。
“风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他平复下心情,淡淡开口,“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身体本能,觉得此处曾出现在梦中,很是熟悉。”
“原来如此,那你还真是挺会做梦啊,这是个好地方。”
“那倒是没你会做梦。”
玄荷是听出来了,揶揄她呢,不过娶百八十个的确要做美梦才能实现,他说得也算对。
两人在此处待了好些时辰,都无一人出现,想必这还是个小众景点,于是她决定取名-观星台。
“既然你都带我来这了,那这也算我俩的秘密基地吧?”
风垣对上她上扬视线,表面冷淡回应,心里却不知何时翻涌着层层波浪。
一缕浊气从后方闪过。
飞跃过无数大殿,像是在寻找什么,悠悠停在一处盘旋,很快朝殿内飘去。
穿过大门长廊,绕过屏风,攀附在一名男人身上,男人正聚精打坐,白发被浊气轻轻吹起。
他也不为所动,浊气朝他发出阴狠笑声,“你为什么要背叛她?你们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为什么,声音愈发刺耳。
男人开始晃动脑袋,周身经脉暴起,额上布满细汗,声音一遍遍穿过耳尖。
他终是忍耐不住,展臂将浊气震开,猛然睁开眼,偏头不断环顾着四周。
见什么都没有,他才擦去额间密汗,缓下一口气。
望着漆黑屋内,挥袖将蜡烛点燃,注视着烛火,再次闭上眼。
***
玄荷回来便休息了两日,但也没闲着,自从发现风垣深藏不露,就旁敲侧击求着他教她。
毕竟不愧下学,不耻下问嘛。
她想着不能做第一,做第二也不错,第一给风垣也不算吃亏,终归没有肥水外流。
第三日再去学堂,她发现学堂中人都用异样眼光看着她,等下堂之时,想找明汐问清楚,却转头被无若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