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虫姨的愿望】
人类都是视觉动物，姜河也不例外。
曾几何时，他以为司马怜琴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但由于性格不合的原因，他对这位公主殿下的好感度基本为零。
后来遇到花想容那个人形自走春药，又因为立场不同的原因，难以投入真感情，只能互相利用。
至于穆成雪、叶无晴这些狠辣角色，好感度倒是点得挺满，但颜值方面确实稍逊以上两位选手一筹。
而现在，脱胎换骨的小蝶，直接占据了姜河心中第一美女的宝座。
她美得那么惊艳，又那么不真实，仿佛一朵盛开的昙花，甚至可以说，人类女子的美貌根本不配与她比肩。
只可惜，她的身体状况太差了，刚从茧蛹里爬出来就晕倒在地，并逐渐现出原形。
头发倒竖成两条冲天辫，身体两侧各长出一条纤细的胳膊，皮肤变得漆黑如碳，背后还多了两对淡黄色的翅膀。
总之，要多怪有多怪，颜值也被拉低了不少。
“臭虫，你不管她了吗？”虎姐做出让步，“我可以等你把她安顿好以后再动手。”
虫姨微微摇头，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不必了，她已经无碍了，今后的路就让她自己走吧，我也算对得起我爹娘临终前的嘱托了，只可惜，我没有亲手宰了那个负心汉，小蝶说不定还要跟他继续纠缠下去，唉……”
说着说着，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姜河面前，苦苦哀求道：
“小河，姨以前从来没跟你开过口，如今就要分别了，你能不能帮姨实现一次愿望？”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姜河很清楚虫姨的愿望是什么，所以他没有马上答应对方，毕竟他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事呢，哪有精力插手别人的感情纠纷？
不过考虑到小蝶和刘世元的夫妻关系，他觉得直接拒绝虫姨也不太好，万一以后有用得上小蝶的地方呢？
说白了，这件事还是取决于小蝶对刘世元的态度。
如果她能彻底放下旧情，那姜河完全不介意家里多双筷子。
可如果她依旧痴迷刘世元，那姜河绝对不会替别人养媳妇。
虫姨也明白这一点，立刻补充道：“小蝶并非那种不明白事理的孩子，以前都怪我把她保护得太好了，才导致她一直执迷不悟，只要你能帮她认清楚那个负心汉的真面目，她一定会迷途知返的。”
姜河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谈两个条件。”
死妹控虫姨脱口而出：“以前你帮其他妖怪的时候都没谈过条件，现在为什么要针对小蝶？”
“欸欸欸，你搞清楚好不好！”虎姐站出来替姜河解释道，“小河是跟我们清风山签订的契约，你们姐妹俩都已经叛逃了，还有脸要求他免费帮忙吗？”
姜河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虫姨只好服软道：“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第一个条件很简单，”姜河朝她伸出了手，“先把你剩下的花粉给我。”
虽然有些搞不明白姜河已经这么帅了，还要花粉干嘛，但虫姨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了过去，而后开口问道：
“第二个条件呢？”
姜河收好瓷瓶，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蝶：“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和名分，只能保证她衣食无忧。
如果她依旧执迷不悟，或者背叛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她，这一点，你走之前最好跟她解释清楚。”
虫姨双眉轻蹙，明显不满意姜河的态度。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妹妹不仅天姿国色，德才兼备，而且吃苦耐劳，心地善良，又是万中无一的处子人妻，完全契合姜河的xp，如今当不上正宫也就算了，难道连一点基本的尊重都不配拥有吗？
刚想讨价还价，虎姐就出声打断了她：“别磨磨唧唧的了，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耗着，小河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行不行你给句痛快话！”
虫姨耷拉着脑袋，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妥协了：“可以让我单独和小蝶说两句话吗？”
“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别耍花招。”
说完，虎姐甩手走出了房间。
姜河也背着柳烟雨紧跟而上，大约走出几十步后，他才开口问道：“姐，虫姨会面临什么惩罚？”
虎姐伸了个懒腰，语气十分轻松：“放心吧，骗点功德而已，罪不至死，顶多关个几百年就放出来了。”
“几百年？！”姜河大吃一惊，“这也太狠了吧！”
虎姐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狠的？从古至今，我们妖怪的地位都不如你们人类，即使像白娘娘、敖女这些已经飞升成仙的妖怪，在天庭的地位也很低，别说是骗人了，就是不小心绊人一跤，都得被抓到天上去，重打五十大板。”
“没有妖怪反抗吗？”姜河好奇地问。
虎姐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自嘲一笑：“有背景的都被招安了，没背景的都被打死了，谁还敢反抗？”
姜河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着该怎么结束这个不美好的话题时，又听见虎姐自言自语道：
“如果龟爷没看错人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熬出头了。”
“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姜河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虽然他早就知道以龟爷为首的妖怪们一直在对他进行投资，但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带来多大的收益，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像花想容一样上市失败，最终沦为竞争对手的阶下囚。
而且无论怎么想，妖怪们都有更好的选择，像太子、禄王这些天生贵胄，不比一个小小的驸马强？
为什么龟爷不选择他们呢？
虎姐没有说出答案，而是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河低下头，开始认真思考，并总结现有的情报，很快得出了三条结论：
首先，胡道中的刺杀行动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的报复，就结果而言，幕后黑手很可能是禄王，也有一点可能是太子和贾家。
结论一：这两伙人都不值得信任，日后必须找个机会做掉他们。
其次，胡家父子和青龙堂官匪勾结，在长安城为非作歹，杀良冒功，很可能已经激起了规模不小的民变。
石竹作为青龙堂的原董事长，在养病期间惨遭儿子石猛背刺，最终被踢出董事会，沦为胡道中的阶下囚。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无法重新控制青龙堂，又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胡道中招供了一份假名册，实则想利用皇帝多疑的性格使离间计。
而胡道中这个短视之徒，自以为拿到了青龙堂的内部机密，准备单飞的同时，还不忘挟私报复，把仇敌姜河的名字加了上去，又带着石竹大摇大摆地进京请赏，最后不仅给了石竹刺驾的机会，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其父胡将军虽然领兵在外，但多半也收到了叶无晴前去抓捕他的风声，不想束手就擒的他肯定会联合青龙堂起兵反叛，而叶无晴的红衣卫也不是吃素的，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结论二：回京以后必须赶紧想办法援助叶无晴，最好抢在她前面拿到青龙堂名册。
最后，石猛派老大、老二等人来汴梁打探胡道中的消息，却不料潜伏在禄王府的内奸马不前早已叛变，不但成功策反了老大率领的马匪，还一直给禄王出谋划策，导致禄王最近的仕途顺风顺水。
结论三：如此精明强干的人才，今后要是不能收为己用的话，还是尽早除掉为妙。
念及至此，姜河心中逐渐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皇上的寿辰快到了，我要回去为他老人家送上一份大礼。”
……
“两日后就是父皇的五十大寿了，马师爷，你说本王送什么比较好？”
王府仓库内，禄王在堆成小山的金银珠宝里左挑右选，却迟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礼物。
站在一旁的马不前拱手道：“属下斗胆猜测，皇上并不想要这些廉价之物。”
“那他想要什么？”禄王疑惑不解。
马不前失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
“美女啊……”
禄王哈哈大笑，随即压低声音说道：“马师爷，实话告诉你吧，父皇前段时间游江南，曾在松江府亲眼见到海上宫殿，自那以后，他就像中了邪一样，整日饮酒作画，逢人便说那座宫殿里住着仙女，还派了好几支船队出海寻找。
如今除了贵妃娘娘以外，恐怕没有哪个凡间女子可以荣宠不衰，然而贵妃娘娘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父皇不忍心安排她强行侍寝，便驾着羊车游走于三宫六院之中，羊车停到哪，他便在哪过夜，从未连续宠幸过哪位妃子。
你觉得目前这种情况，本王送美女有用吗？更何况汴梁城附近的美女，早就被叶平生那个臭小子给搜刮干净了，这一时半会儿，你让本王上哪去找一个比贵妃还美的女人？”
马不前精锐的双眸划过一丝寒意，脸上却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属下有个义女，天生媚骨，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吹箫，绝对能讨得皇上的欢心。”
“哦？！”禄王瞪大了那双像哈士奇一样充满智慧的眼睛，“你怎么不早说呢？快带过来让本王看看！”
马不前忽然不说话了，缓缓垂下脑袋，唉声叹气，好似霜打的茄子。
禄王眉头微皱，冷冷问道：“师爷，你没听见本王的话吗？”
马不前猛然一怔，慌忙拜倒在地：“请殿下恕罪，属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有什么难言之隐，起来说。”禄王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
马不前还是没有起身：“启禀殿下，属下的义女名叫一品红，是迎春楼的清倌头牌，前段时间不幸跟叶家大少爷的失踪案扯上了一点关系，至今仍被叶指挥使羁押于楼中，不见天日，求殿下救她一命吧。”
原来你在这等着本王呢！
禄王呵呵一笑，本打算直接拒绝，但转念一想，马不前毕竟是自己的首席智囊，以后若想成大事，少不了他的出谋划策，如今卖他一个恩情有何不可？
那个一品红如果真是个美貌不亚于贵妃的女人，再加上青楼女子欲拒还迎的话术和技术，绝对能在后宫三千佳丽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皇上的新欢。
而且叶无晴正在率兵抓捕胡将军的路上，短时间内不可能回京；叶琳琅上个月陪着母亲回了娘家，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返程。
如今的红衣卫群龙无首，想捞个案犯出来再轻松不过。
于是乎，禄王点头答应道：“你携本王的令牌去迎春楼要人，谁敢拦你，一剑砍了便是。”
“多谢殿下大恩大德！属下和小女今后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马不前“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去，可惜还没走出几步，前方就出现了老二慌慌张张的身影。
“殿下，大事不好了！”
老二满脸是血，却顾不上擦，直接扑到禄王脚边，大声汇报道：
“我们的人都被杀了！”
“什么？！”禄王和马不前同时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质问，“是谁干的？”
老二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一个四品修为的漂亮女人，还有一个长着老虎尾巴的臭小子。”
禄王听得云里雾里，沉声呵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讲重点，他们叫什么名字？”
马不前却是率先反应过来了：“四品修为……莫不是红衣卫副使柳烟雨？”
“正是！”
老二语速飞快地讲述了自己在小山村里的所见所闻，又添油加醋地改动了一些小细节：
“我们本来已经将他们两个制服，可没想到有一团大火球从天而降，当场砸死了大哥和众兄弟。”
马不前微微勾起嘴角，眼中杀意波动：“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二躲开视线，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卑职当时正在村子外围保护驸马爷，没有被那火球砸中，这才侥幸逃脱，赶回来向殿下报信。”
马不前又问：“驸马爷现在何处？”
“这……”老二一时语塞。
按理说，刘世元跑得比他快，应该早就回来了，可他来见禄王之前，翻遍整座王府，也没见到刘世元的身影，难道这个书呆子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等他想好怎么回答，马不前就拔剑砍掉了他的另一只耳朵：
“还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