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哪个是可以洗手的？我手上全是血。”
顾赋之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呼吸一窒，江依依说手上全是血，确实是一点都不夸张。
“厉害啊，打成这样，怎么没早点喊我来看，女生打架最有意思了。”
“行，我记住了，堂堂校会主席，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看女生打架。”
顾赋之弯腰仔细看了看江依依的手，说道：“你不会是直接拿手捅人家了吧？”
“……”江依依呛了一口口水，咳了一阵，顾赋之嫌弃地避开了。
江依依咳完说道：“我可是打了人家两巴掌呢！”
“看不出来，我要是那女的，能把你手搞成这样，那两巴掌挨得算值得的。”
“……”江依依觉得有必要去再和季月学点东西了，这么两三下好像确实不大顶用，“你到底知不知道哪个是洗手的？”
“就你手上那个。”
“你当我傻啊，酒精我闻不出来？这上了手不得疼昏过去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其实不至于。”
“不可能，特别疼，我试过。”
“受过伤？”
“从树上跌下来的。”
“哎，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那种被拐卖的小孩会被黑心人拿去装成猴子养，给他们缝上猴皮，训练他们爬树……”
江依依被说得浑身不舒服：“这么清楚啊，你是当事人之一啊！”
“你既然会爬树，不应该肢体不协调的啊，有没有可能不是肢体不协调，只是你站在别人身边的时候会不协调，就像跳舞一样，其实你只是没办法和其他人一起跳舞而已。”顾赋之着重加强了“一起”二字。
江依依动了动腿，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口问道：“你怎么来的？现在校车停了，步行也至少半小时吧。”而顾赋之似乎是出门遛个弯就到了。
“大四考研，我搬到雁栖来住了，这里清静。”
“这么简单就能搬宿舍了？”
“打个申请就好，我们学校不是正努力提高考研成功率在充实材料吗？一般都同意的。”
江依依点了点头，脑子里想到的是楚陶然的公寓，此时，他一定是躺在他房间的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睡得正香呢……
楚陶然的睡觉姿势会是……
“江依依，你的表情有点怪异。”
江依依眨眨眼睛：“你看得清我的表情？你是猫吗？！”
“怎么看不清，楼梯口这边不是有光吗……”顾赋之望着她困惑的样子，不禁愣了一下，举起手在江依依面前挥了挥，“你的眼睛怎么了……”
江依依使劲眨了眨，模模糊糊的啊……
脑子里突现一道白光，江依依忿忿咬着嘴唇低低哀嚎了起来：“气死我了，我丢了一片隐形眼镜……”
顾赋之眉上跳了跳，说：“你们女孩子真麻烦。”
“啊，那是楚陶然给我买的……”
“那要不你明天再去路上找找，说不定呢对不对？说不定就被你找到了。”顾赋之笑得奚落极了。
江依依拿着塑料袋想了想，说：“那我上不了药了，我回去再上，你把外套脱下来。”顾赋之身上正好套了一件轻薄的外衣。
“我脱外套干什么？”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但我也对你没兴趣，你要出轨也请找别人，我挺洁身自好一人。”
“行了，我知道了，不毁你清白，借我用一下，我遮一下手。”
顾赋之考虑了一下，说：“我可以帮你上药，你别弄脏我衣服。”
“我有病啊我要你上药，这还说不说得清啊，我上药要么是我自己，要么是楚陶然，让你给上药了，我还怎么做人？！”
顾赋之一想，甚是有理，就把外套脱下来递了过去。
看到江依依结着血痂的手伸过来接时，顾赋之心里发毛得厉害：“衣服别还了，别恶心我。”
江依依立刻爽快道：“那好吧，我可以换成现金给你。”
顾赋之报了一个数字。
江依依回头眨了眨眼：“我还回去的时候，一定洗得干干净净，你放心。”
顾赋之觉得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脾气，现在有点想揍江依依了。
“还有啊，你以后别老来谭香串门，瞧你也是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偷偷摸摸进女生宿舍干什么，别平白毁了我的清白，毁了别人的也不行，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最近楼下老丢内衣，有个小偷专挑型号丰满的，款式火辣的，你留点神，别到时候有口难辩，影响我们校会的名誉和形象。唉，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别太不好意思，我已经照顾你照顾习惯了。”
顾赋之捏了捏拳头，笑得温柔，道：“那你快进去吧。”
江依依裹着手，握上了楼梯口的门把手，扭头瞥了一眼顾赋之说：“你别想坑我，要等我进去了，你又把宿管阿姨喊出来，我可就直接指认你是小偷了。”
顾赋之低头看了一眼江依依坦然抱在怀里的药，是他好心送来的药，狞笑了一下，说：“快回去吧，我不喊人，不辜负你的‘正人君子’四个字。”
江依依哼了一声，拿出自己的小黑卡，打开楼梯口的门，闪身进去了，蹑手蹑脚，显然是经常晚归的人，步态十分有经验，很是老道……
接着，外面陡然传来一声巨响，江依依吓得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灯就刷的一下亮了，接着就是宿管阿姨惊诧地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你在干什么？”宿管阿姨看着头发凌乱，衣服也凌乱的江依依问，江依依身上还到处都是灰。
“……”江依依把顾赋之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咬着嘴唇，狠心说道：“阿姨……我去配药了……”
“身上咋弄的？”宿管阿姨走近，抬手摆了摆。
“摔的。”
“怎么这么晚回来？”
“配完药后没打到车。”
宿管阿姨伸出一只手，扫了一眼江依依绞在两手间的蓝色外套：“病历给我。”
“丢在出租车上了。”
宿管阿姨看了江依依好一会儿，笑了一声：“检讨，五千字。”
“……打印还是……”
“手写，正楷，标点符号不算。”
江依依鞠了一躬，转身就冲上了楼梯。
顾！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