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亲自问个明白
六殿下狼狈离开锦王府，回去的路上，这越想越窝火。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原想着，宋婉秀好歹是自己弟妹，他与九弟关系也不错。
这女人怎么着也是站在自己这边，会帮助自己的。
谁知，那嘴……一个毒啊。
从小到大，也就父皇这么骂过他。
想起刚才在宋婉秀跟前，被骂的就跟灰孙子一样，六殿下忍不住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来九弟这日子也未必好过啊，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人。
一个人在马车里狠狠暴躁了一番，等冷静下来，脑海里却又翻滚着宋婉秀最后的那句话。
“六殿下，你生来便尊贵，你体会不了普通人的情感。
于你来说，就算要了杜姑娘，顶多也就是在你府中后宅多养一个女子罢了。
你对她所谓的好，无非就是比别的女人，多宠爱几分。
可这份宠爱，你能维持多久？
你敢保证，自她之后，再不会有别的女人？
可是，对杜姑娘而言，她若嫁你，你便是她的全部。
你给不了她幸福！
所以，你若真的爱杜姑娘，就放过她吧，让她活的自在些，别整天死缠烂打的，叫人瞧不上！”
“也就是因为你贵为皇子，身份尊贵，旁人不敢把你怎样。
你若是普通人，如此骚扰人家女子，我想，药王谷的人只怕早把你打死了……”
“本王真的错了吗？”六殿下突然间茫然了。
他自来觉得，自己能看上一个女人，并且愿意为她付出真心，那么，任何一个女子都该感恩戴德他的垂怜吧。
他不明白，他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
他不能只听宋婉秀那女人一面之词。
当即，他命前面车夫，解下车辕，亲自骑马出京去追杜蘅。
他要听她亲口说。
难道，他对她的好，在她眼里，真的是骚扰？她真的没有半分感动，只有嫌恶吗？
杜蘅一行三人，坐着马车，一路慢悠悠的，毕竟，来时，匆匆忙忙，还未真正欣赏过这沿途的风光。
回去时，三人就打算一路走，一路游玩，也不枉费出谷一趟。
何况，宋婉秀给她们的盘缠，足够足够的多。
只是，杜蘅没想到，当晚，在客栈里竟然遇到了六殿下。
六殿下直接让她两个师妹回避，说有话要问杜蘅。
杜蘅开始真怕他又是来劫人的，但过后一想，同样的戏码，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
否则，这男人真不配自己曾今的喜欢。
因此，杜蘅让两个师妹先出去逛逛，自己则同六殿下谈。
“早上，本王见过九王妃。”六殿下直言不讳。
杜蘅却听的莫名，“然后呢？”
他见九王妃，跟自己何干？
“她说，让本王放过你。”六殿下紧紧盯着她秀气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处表情。
杜蘅有些讶异，随后轻轻点头。
“你这是何意？”六殿下气恼，“莫非，你也觉得，本王对你的好，是对你的骚扰？让你嫌恶了？”
杜蘅微微愣住，“六殿下，可是，咱们之间，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嗯，不是，是根本就没有开始过。”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来找师兄麻烦的，她是厌烦他的。
后来，他死缠烂打，哄她开心，她的确对他有好感，甚至，心里也萌生了爱意，但是，就在爱意刚刚萌芽，却得知他的身份还有他早已娶妃的事实。
没错，那段时间，她的确难过，伤心，悔恨，但是，过了也就过了。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真的，这次来京城，我真没想到会遇到六殿下，更没想到六殿下你……会做出那些事。”
“那你厌烦吗？”六殿下不甘心的问。
杜蘅微微蹙眉，又轻轻点头，“我是住在师兄府里，六殿下那般行径，确实不妥。”
这回答的已经很委婉了。
“杜蘅。”六殿下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稳情绪，问，“那你如实回答，本王对你的真心，你当真一点没感动？一点没动过心？”
杜蘅觉得屋子有点闷，往窗边退了两步，如实回答，“当年，在药王谷的时候，确实感动过，不过，我那时并不知殿下身份。
之后……没有了。”
不恨他这个登徒浪子就不错了，还感动？
她对着他轻轻摇头，眼里并无半点情绪。
六殿下不甘，“那你为何到这个年纪，还不嫁人？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放不下本王？
你心里有了本王，自然容不下别的男人。”
“额。”杜蘅听懵了，连忙摆手解释道，“殿下，我想你误会了。我至今未嫁人，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你也知道，我自小便在药王谷，很少有机会接触外面。
药王谷里，除了师兄之外，鲜少有男子……”
“是么？那你缘何没有对你师兄？”六殿下几乎脱口而出，毕竟，那么多女子都爱慕着九弟。
“你该不会是对九弟？”
杜蘅满头黑线，白了他一眼，“没有，锦王殿下是我师兄，我从未肖想过这等事。
再说了，我的志向是像师父她老人家一样，学至高的医术，将药王谷发扬光大。”
六殿下嘲讽，“也学你师父她一辈子不嫁人？”
杜蘅没想那么多，但是，他这样说话，她不喜欢，“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不好。
师父她老人家，过的也并不比谁差。”
“如此说来，本王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六殿下脸色一沉，阴恻恻的问。
杜蘅抿唇未语，一怕激怒他，二则是用沉默来回答。
就是她这副明明柔弱却又一副倔强的样子，让他总是无法自拔，心生不甘。
“小杜蘅，若是本王偏要要你呢？你该明白，若是本王执意要你，你师父也保不了你。
毕竟，她也犯不着为了你，让药王谷跟皇族作对。
就算是你师兄，等本王与你生米煮成熟饭，他大约也不能怎样？
毕竟，本王与他是亲兄弟。
你说呢？”
说着，伸手要捉她。
杜蘅靠在窗边，一脸淡然，“六殿下这唬人的话，一定也不好笑。六殿下认识杜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该清楚杜蘅的脾气。
我自小跟着师父，医术方面，虽然没得到她老人家的真传，可是，脾气却如出一辙。
若六殿下敢对我用强，我师父她断然会找你算账，就算拉上整个药王谷，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至于我么，若六殿下觉得我会乖乖顺从，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么？”六殿下看着她清瘦娇弱的模样，还真想象不到她会翻了天去。
杜蘅却仰首，迎视着他嘲讽的目光，认真道，“若殿下真的将我强行带进后宅，那么从此以后，无论吃饭睡觉，都得警醒着些。
若我心情好，可能会在你饭菜里下点毒。
若我心情不好，可能会趁殿下睡着了，直接一针毙命。
这都是有可能的！
殿下可千万不要以为我不敢，毕竟，殿下尊贵，我一介平民，与殿下一命抵一命，值的很。”
“你敢威胁本王？”六殿下心口气的疼，这女人，怎地这般不解风情？
他那无非是就是想让她说点软和话。
杜蘅不解，“不是殿下先威胁的？”
还什么生米煮饭……
六殿下看她这般模样，突然，颓然的一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小杜蘅，你可知，本王，的的确确对你是真心。”
杜蘅没有吭声，眼睛瞟向窗外。
或许吧。
可是，他的那一点点真心，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
先不说，他府中有王妃，有爱妾。
就算他今日还未娶妻，她也不会要他。
当年，她年纪小。
如今，她早已想的明白。
从一开始，他对她便是高高在上，志在必得。
他将她当成手中的猎物一般，对她好，就是为将她驯服。
而今，他又这般死缠烂打，说是真心，可是，他的真心，又有多少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他一直申明，他是爱她的，对她是真心的。
可想过，她需要怎样的爱？她是否愿意接受他这样的爱？
上回喜宴结束，他直接霸道掳人，丝毫不顾她的名节。
之后，住在锦王府，他仍旧每日差人送东送西，看似热烈追求，殊不知却将她置于难堪的境地。
锦王虽是她师兄，可那也是别人的家，她一个客人，每日间这些事，让主家怎么看？
这事要是外传出去，世人又会怎么看？
幸好，师兄和嫂子都是开明的人，从未因此低看她。
可若换作别人，她，杜蘅一生的清誉怕是早毁了。
所以，他怎还有脸谈真心？
杜蘅也火了，她扭过头来，看向六殿下，“六殿下，除了一颗真心，还能给杜蘅什么？”
六殿下微微错愕，对女人来说，男人爱她的真心，不是最可贵的？
“小杜蘅想要什么？本王便给你什么。”
“王妃之位呢。”杜蘅不假思索的回答。
果然，打蛇打七寸，这一句话成功的让六殿下沉默了。
屋子里沉寂了好一会。
六殿下才道，“你知道，本王与王妃是父皇赐婚，这关系到北部局势平稳，不是本王一人说了算。”
“那将你后宅里的几个爱妾，全部遣散吧。”杜蘅又退而求其次。
六殿下无奈皱眉，“你何必在意她们？你若不喜欢，本王另给你置一座宅院，根本见不着她们……”
“这就是殿下说的，我要什么便给什么？可是要的两样，殿下一样也没给啊。”杜蘅冷冷讥笑。
六殿下烦躁，“可是，她们自来跟着本王，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本王这般遣散她们。
日后，她们还要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你也不想本王做那负心薄幸之人吧？”
杜蘅点点头，“是的。所以，殿下，我不逼你。但殿下又何必逼我呢？
杜蘅虽平凡，但杜蘅也渴望一份真正属于我的爱情。
这份爱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人太多了，会挤……”
“可是……”
“殿下，放下吧。杜蘅在五年前就已经放下了。现在，我跟你说这些，也是不想殿下走错路。
殿下，你冷静下想想吧，你对杜蘅没那么爱，你只不过走不出心底的不甘心罢了。
而我对殿下，更不是殿下想象中的那样。
如若不是这次京城相遇，杜蘅真的……不记得有六殿下您这个人了！”
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