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观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躺在床上保胎八个月才生下的两个儿子。
在她的心中，就是两个“试管婴”？
“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呀！”
他转过头，眼睛带着雾气，“别人这么说他们，我们为人父母都没办法接受，你自己怎么能这么说？万一被儿子知道你这么看他们的，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考虑他们的感受？”
蒋栗笑了，“我要是有考虑他们的感受，就不会才十几岁就把他们送到国外去自生自灭，不就是觉得他们在跟前碍眼吗？”
“为什么？”
白季观的三观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蒋栗颠覆着。
蒋栗一步一步，慢慢踱到白季观的跟前，抬手覆上他的脸。
“因为每次看着他们，都会让我想起你这个负心汉，当初是怎么哄骗我离婚，又怎么对江如歌那个女人殷勤热忱，后来我还得装出贤惠柔顺的模样拿命生那两个试管婴讨好你，他们俩对我来说就是我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白季观瞪大双眼，仿佛看着怪物般盯着蒋栗。
半晌，他往旁挪了半步，“既然这样，那儿子的事以后也不劳你操心，我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让两个儿子在外面饿死，至于他们是儿子还是试管婴，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你要是想认他们，你就认，你要是不想认，我就自个儿养他们。”
“呵，不愧是现在抱到白悦笙这条大腿，口气又大起来了！”
蒋栗被说得不爽，反唇相讥道，“你不用高兴得太早，白悦笙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墨谨彦现在又被墨氏给踢出局了，他们就算吃老本又能吃多久？又能对你大方多少？你就擦亮眼睛看着，谁才真正笑到最后的人。”
“是吗？”
白季观面无表情，看着这个曾经的枕边人，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丝毫不为过。
末了，他老态的眸尾沉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也希望你能笑到最后，最起码你能开心点，也挺好。”
至于对错……
她自己都不在乎，也就无所谓对错了。
是对是错，自有因果。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谁都不能例外。
他是，她亦然。
*
从医院办理完出院，白季观带着老父亲回到了公寓。
让他意外的是原本说要来住几天的白小凛，居然还留在这边。
而且昨晚还是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白季观不由得表扬道：“小凛真勇敢。”
白小凛面对这种表扬，俊秀的小脸微微皱着，“外公，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我都五岁了，自己一个人睡觉有什么好表扬的？”
“……”
白季观早听白悦笙说过她的孩子，尤其是这个大宝异常成熟，但他真的没想过会这么夸张。
在他怔神的时候，白悦笙正好从厨房走出来。
“爸，你跟爷爷先坐回，一会就开饭。”说完她又绕进厨房
因为白振天出院，为了让老人家心里不至于觉得被忽视了，白悦笙还特意一早带了一大袋的菜肉，趁着白季观跟白振天还没回来就着手收拾了起来。
白振天这个年纪，还是多煲点一点营养汤，最起码能巩固身体底子。
这次他会轻易会吓晕的缘故，也是有他这段时间欠缺营养的原因，是该好好给他补回来。
盛好汤放在餐盘上，白悦笙扯着嗓子喊：“白小凛，过来把汤端出去。”
以前他们生活在国外的时候，她经常忙不过来就让白小凛跟白小骏帮忙端饭端菜，所以她也习惯性的只打半碗汤，防止洒出来烫到孩子。
白季观连忙说让他去。
在沙发刚下来的白小凛看到外公这么勤快就没跟过去。
白季观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洗手，一边侧过眼看着白悦笙的背影。
沉吟了片刻，他终于鼓起勇气。
“笙笙，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