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厨房，首先看见的是一个灰色大冰箱，
灶台上没见锅碗的踪影，也没见油渍，应当是很少做饭的缘故。
进去后往左转，
许恒瞧见了地面铺满了陶瓷渣子，和几个大块儿的碎片。
还有……姜书瑶。
她正愁着个脸，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指腹，隐隐有一道小口子。
“怎么了？姜教授你这是被划破手了吗？”
许恒锁紧了眉头，在他瞥见姜书瑶指腹的微微溢血的小口时，仿佛被划伤的是他本人一样。
“没事。”
姜书瑶摇摇头，她扫视了一眼地面那个五彩斑斓的马克杯，内心轻叹一口气。
那是先前她生病时，许恒给她买的那一个。
她……其实一直都放着。
不过今天在她打开橱柜，取热水壶的时候，插电的线缆太长，一不注意勾到了那马克杯。
然后摔落在地，
就这样……碎了。
“还说没事，你手都流血了。”许恒皱着眉头，他正色地问：“家里有酒精吗？”
刚划伤的口子，不会马上流血，
但稍微拖延那么一小会儿，就会很快会流出。
再拖下去……还有感染的可能。
虽说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感染，但许恒不想留有这个概率。
“有。”
姜书瑶点点螓首，应声道。
她的心底多出一丝翕动。
她眨了眨眼，发现……小男生正经起来的时候，其实还挺吸引人的……
“在哪里？”
“客厅茶几的柜子里”
“好的，这里等会儿我来收拾。姜教授你去客厅，注意脚下，别踩到碎片了。”
“嗯。”
姜书瑶脚步轻盈地走出。
待她坐到客厅沙发上，许恒才拉上厨房玻璃门，跟随出去，任由渣子遍布在地。
走到客厅，许恒蹲在茶几旁，按照姜书瑶的指示，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装药品的方正塑料盒子。
酒精，棉签，创可贴。
“我自己来吧。”姜书瑶就要弯下柳腰，伸手接过药箱。
许恒用目光阻止，“姜教授你坐。我熟悉这个，我来。”
许恒熟练地取出棉签，沾了沾酒精。
姜书瑶也很配合地把她柔滑的细手，递到许恒掌心。
许恒小心翼翼捏住柔荑，冰冰凉凉，还滑滑的，像握住了一块儿纯质的璞玉。
沾了酒精的棉签经过伤口，难免有种刺痛。
但只是一个小口子，其实也就和蚊子咬了差不多。
“痛吗？”
许恒依然问了一句。
这种时候都还不问，那绝逼是直男癌无疑了！
“还行。”
姜书瑶眨了眨漂亮的睫毛，点点螓首，发丝随而舞动。
挺美～
……
很快消毒完毕。
“行了，再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许恒阳光地笑了笑，看得姜书瑶心头隐隐多了丝翕动。
许恒撕开创可贴包装，轻咦一声：“咦？”
“怎么了？”姜书瑶不解，柔声地问。
“这创可贴过期了。”许恒抬头，整好瞧见姜书瑶埋头下的绝美下颔。
摄影师常说：斜45度拍摄，哪怕是头猪，也能拍出小鲜肉的既视感。
许恒说：蹲下身，仰首45度和姜教授对视，就能看见惑乱江山的苏妲己。
他愣了，眼睛毫不掩饰地笔直盯住姜书瑶正脸，都舍不得眨一下。
姜书瑶注意到了，她抿了抿唇瓣，问了一句：“好看吗？”
“好看。”
许恒毫不思考，脱口而出！
“啊不！不是……”
许恒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这这这……要坏事儿了！
“不好看？”姜书瑶再问。
深如碧波，毫无波动的眼瞳，看不出她现在的情绪。
“好看，啊不对……”
这咋回答？？？
这尼玛无论回答好看，还是不好看，都会出车祸的啊！
但下一刻，在他转动眼睛思考的时候。
许恒瞧见了姜书瑶微微勾起的唇角，
他明了！
原来如此！
好啊，又再整蛊小相公我！
姜教授你又玩弄我的心！
这不能忍！我非得给你一个下马威！
许恒撸起袖子，站起身。比之坐在沙发上的姜书瑶，高出半个人身！
当他正要胆大包天，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姜书瑶那眯着的危险眼神，吓得他心头冒汗，
不敢动……这绝不敢动……
动则必死！
“你想做什么？”
姜书瑶瞪了许恒一眼，皎白如玉的细手，不着痕迹地捏成一个拳头。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害！蹲得脚有点麻了，站起来活动活动。”
许恒哈哈一笑，挠挠后脑勺后，僵硬地伸展四肢，
扭扭腰，转转脖子，广播体操走一套。
“我帮你揉揉？”
姜书瑶说起话来老撩人老撩人了，听得许恒怀疑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
“不不不，不用了，我运动一会儿就行。”
许恒打了个哈哈。
姜教授给他揉腿！
他倒挺想的！
可这得是梦呢～
等会皮被扯掉一块，可就没地方抱怨去了。
“那啥，我给姜教授你买创可贴去！”
许恒找了个借口，麻溜逃离现场，
他先声明哈，他绝不是怕了姜教授
男人还怕女人？说出去都丢人！
他只是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收了屋里的小妖精！
买创可贴，顺带罢了！
嗯，是这样。
他说的。
……
留在屋里的姜书瑶，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当她想起对许恒说的话，脸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绯色。
她浅浅抿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像冰山消融后，浮出湖面的雪莲花，
很美……
“咔咔咔！”
安静的客厅，忽然多出打印机打印纸的声音，姜书瑶的倾城一笑到此结束。
她转过头一看。
打印机出口处的纸张太多，而桌面太窄，纸张便哗哗哗地散落在地面。
姜书瑶看见了，她走到纸张前，缓缓蹲下。
伸手去捡时，视线整好对上第一页纸张标题的几个字，
她低声喃喃，“合同？”
眼眸中蕴含了一些疑惑，但她没有继续看下去，也没按顺序去整理。
她只负责把散落在底的纸张捡拾起来，叠好，并整整齐齐放在桌上。
不一会儿，许恒买完创可贴回来的时候。
姜书瑶开了门，一如既往的淡淡表情。
“姜教授坐，我给你贴创可贴。”
许恒指着沙发，笑着说道。
“嗯。”
姜书瑶没拒绝。
许恒打开包装，拿出一盒子创可贴，
他想了想，隔了这么久，伤口肯定又粘上灰尘了。
“姜教授，我再给你擦擦酒精。”
“嗯。”
“……”
许恒一如刚才给棉签粘上酒精，然后牵过姜书瑶的白皙纤手。
他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好软，软得像块，
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甜的？
姜书瑶：“怎么了？”
许恒尴尬一笑：“抱歉，走神了。”
其实……是捏着姜书瑶的手，幻想着别的事情去了。
他麻溜给姜书瑶的手指指腹擦拭酒精，
当他要贴上创可贴的时候，姜书瑶抽了抽手。
许恒愣了愣：“啊？？？”
姜书瑶缓缓说道：“我被划伤的是左手……”
许恒：“……”
嗯，就很尴尬。
因为他正捏着……姜书瑶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