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向景红深深吐口气，接着讲：“我清楚记得那是个夏天，我陪同总经理出差刚回来，还没喘口气，你亲爸就又质问我这几天去哪了？跟谁一起？做了什么？”
路小丛呲了呲牙：这是不和的开端啊。
向景红脸色忿忿：“我忙的快散架了，他不但不安慰我还像审犯人似的审我，这谁能忍得住，我当时就跟他大吵一架。这是我们结婚几年，第一次吵架，也是吵的最厉害的一次。”
“那后来呢？”
“吵完架，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向景红微仰头：“跑到街上，我就茫然了，去哪呢？总不能一气之下回娘家吗？你姥姥家跟孟城隔的远，要坐车还要转车。于是我就回公司。那时，公司还很人性化，提供宿舍。”
路小丛安静听着。
向景红苦笑叹气：“也是合该倒霉吧。那晚，我陪总经理出席一个酒会，是喝了点酒，心情不好嘛。然后总经理，也就是你继父扶我回员工宿舍。他，可能也是好心，帮我洗了把冷水脸，还倒解酒药给我喝，正巧呢，你亲爸也找过来，就这么撞上了……”
“呃？”路小丛捂嘴：“所以就……”
“对，两个男人当时就口角几句，然后不知怎么就打起来。我迷迷糊糊的去劝架，被你亲爸甩了一巴掌，还指着我骂，骂的很难听就是了。”向景红捂了捂脸。
“怎么这样呀？”路小丛怒了：“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了。”
向景红倒没她这么义愤：“凭良心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一团混战，你继父挨了你亲爸不少拳头。他毕竟是练过的。”
“那也，也悠着点呀？”路小丛小声。
向景红摆摆手：“打红眼了，收不住手。后来，就这么，误会加深，主要是打架的事传出去，我的名声更差了。我解释过，不过你亲爸不信，然后就这么离婚了。”
路小丛静默了片刻：“妈，继父没有作出解释吗？光你一人解释，就……”难以信服。
“没有。你继父那时气的要死，说要找人整他。”向景红揉揉太阳穴：“本来你的抚养权他跟我在争的，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放弃了。然后我就带着你离开孟城，回了娘家。”
“那怎么又嫁给了继父呢？”
向景红想了想：“过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吧，你继父联系到我，说很抱歉，给我造成这么大麻烦，要补偿我，请我去他的公司上班什么的。我呢，也总不能在娘家无所事事吧？你又还小，读书什么都要钱，就答应了。然后去了津市总公司，到你五岁的时候，就嫁给你了继父。”
“我亲爸没给抚养费吗？”
“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就赌一口气，啥都没要。”
路小丛眨巴眼：“他不是警察吗？就不能调查一下事实再下结论？”
向景红不语。
“妈？”路小丛总觉得妈妈有什么事没讲明。
“你继父后来说，他那时的确对我点意思。”向景红只能这么说。
路小丛张大嘴：“也就是说，亲爸没有误会太深？”
“还是误会的。”向景红辩解：“我当时，真的是清白的。”
“妈，我信你。”路小丛抱抱母亲：“就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那年代，人比较一根筋吧？”
“是的。”向景红轻笑：“那年代，人言可畏。一个女人若被传出轨，在当地真的抬不起头。”
路小丛轻声：“所以，妈，你一直很恨亲爸，就是因为他不信任你？”
“对。”向景红干脆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婚前，他就该清楚。是我做的，我绝不含糊。我没做过，我打死不会承认。尤其是他，婚前甜言蜜语哄的我嫁给他，最后却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出轨的这盆脏水到现在也没有澄清，我当然有理由怨恨。”
路小丛使劲点头：“没错，妈，我支持你。”
向景红颇感安慰，轻轻拍拍她：“乖啦。”
“不过，妈。继父他，真的要给次机会吗？”
向景红叹气：“不然呢？”
“当然，妈，你说的也对。凭什么要退让呢？这不趁了马嘉晴的心吗？只是……”路小丛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出轨这种事，挺严重的。
轻轻放过，太便宜出轨方了。
“妈一把年纪了，不太想折腾了。”
“那，那就索性装聋作哑吗？”路小丛也没更好的解决办法。
向景红又叹：“只怕也做不到。事实摆在眼前，让我当做没事一样，也难。”
她不是专业演员，面对事实出轨的丈夫，装做没发生过，容易穿帮。毕竟表情管理这块，普通人学不来。
“那，妈，你怎么跟继父摊牌呢？”
“让我想想。”向景红摆摆手。
下午，路央开完会，走到办公室打算休息会，秘书迎上前：“路总，夫人来了。”
路央稍怔点头：“嗯。”
办公室内，向景红站在窗前，看着小雪还要飘呀飘的。温度不是特别低，地上并没有铺上一层薄雪，很快就融化了。
“你怎么来了？”路央还奇怪，女儿难得休息，母女俩没有一块逛街买买买吗？
“有个突发紧急事件，不得不来。”
路央松松衣领，坐到沙发上：“什么事？”
“你认识马嘉晴吗？”向景红直言不讳。
路央抬眼，淡定：“认识。”
“跟她什么关系？”
路央失笑：“老婆，这是干什么？”
“是不是包养情人关系？”向景红不以为动，按自己的节奏走。
路央愣神，否认：“不是。”
“她跟小丛有过节，你是知道的对吧？”
“对。”
向景红提要求：“我听小丛说，她最近活跃，动作频频，暗中在抢小丛的资源，我不喜欢这个人，我希望她永远退圈，最好能离开京市。”
“这……”路央就为难：“老婆，这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向景红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关：“你是帮小丛还是马嘉晴？”
“我，我当然是帮小丛。只是娱乐圈，我手伸不了那么长。”路央似乎在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