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冬这个人活得比何春通透多了，何清如也乐意和她聊，便答应下来。
大家家里都忙，也就是过来坐坐，没一会儿就要回去了。李红留下来帮她。
“张刚他妈来信了，说在我小叔子那边儿过的好的很，过年也不打算回来了。张刚还说要去看他妈呢。”
“真打算去，还是就说说？”
“真打算去。把钱都准备好了，正托人买火车票呢。”李红说。
顾砚书大清早就按照何清如的吩咐把需要的菜准备好了，这会儿正在打扫卫生呢。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跟着去吧，路那么远，出意外怎么办？”何清如担心道。
李红手上不停，很熟练地包饺子:“我去凑那个热闹干嘛？我就打算搁家待着，大门一关，他们家的亲戚要来我也不开。懒得应付那些人。”
何清如手动点了个赞。
这张刚也太不会做人了，自己媳妇儿还怀着孕呢，大冬天的什么也不顾就要去看他妈。
大过年的不过多讨论恶心人的人和事。
他们家毕竟人少，忙也忙不到哪儿去。何清如问李红:“我跟你回去打扫卫生？”
李红摇头:“不用了。张刚这两天在他妈那屋子里睡的，我俩都好几天没说话了。我把我这屋收拾了，就算过年打扫完了。其他的张刚不扫就脏着去吧，老娘怀着孩子还要伺候他，想得美！”
何清如和顾砚书又不用祭祖扫墓，算是暂时闲了下来。两个人干脆搬了椅子坐在火炉前面聊天嗑瓜子。
顾砚书打扫完卫生闲不住，拿着几个做好的相框在她们旁边晃悠来晃悠去的。
李红问他:“顾知青，你手里拿的是照片吗？能给姐看看吗？”
顾砚书走来走去，其实就是在等她这句话呢！当即拿着相框就过来了。
顾砚书把相框递给李红，自己和何清如挤同一张椅子。
何清如嫌他碍事用胳膊肘推他，顾砚书还偏要黏黏糊糊地贴着她，两个人也不出声，就安安静静地打闹起来。
李红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拿着照片反复看，越看越喜欢:“照片拍的真好，你俩年轻，多好看呀！这框框也做得好，真漂亮！”
两个人一边点头一边偷笑。
宋哲那个大喇叭的声音响起:“砚哥！我们来拜年啦！嫂子过年好啊！”
三人起身出门。
宋哲手里拿着一大兜吃的，站在院子里冲他们傻笑。
几个人互相说了几句吉祥话，宋哲把东西递过来:“哥，嫂子。我这明天就要回家过年了，这些东西等我回来肯定就坏了。你们要不嫌弃就收下吧！”
顾砚书没跟他客气。何清如笑道:“那行，等你回来我们再请你吃饭。”
宋哲笑眯眯地应了。
李红好奇道:“宋知青你怎么回去这么晚呀？我看有人早就走了？”
宋哲说:“我本来没想回，但是这几天家里一封接一封的信，留在这儿也烦，干脆回去看看。”
何清如和李红都笑了。
见顾砚书放完东西出来，宋哲才说明来意:“砚哥来知青点玩啊！你们今天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吧？嫂子和红姐也来呀！”
何清如和顾砚书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这是算准了他们现在闲着过来摇人一起玩儿呢！
见顾砚书没有马上答应，宋哲又狗腿地说:“砚哥，放心吧，抽烟的那几个早都回去了，剩下的几个我也提前警告过了，不会有人抽烟熏着嫂子的。”
何清如好笑地看顾砚书一眼。
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就答应了。
何清如进屋换身衣服。李红跟着进来:“我就不去了吧，都是知青，我一个村姑跑过去做什么。”
“我不也是村姑？”何清如笑嘻嘻的，“你是想回去看张刚那张脸，还是想跟我们一起玩？”
李红瞬间做出选择。
何清如换了一身新衣服，把头发也重新搞了一下。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不特意打扮也是灵动的，更何况何清如现在比原来健康许多也自信许多，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何清如一出来宋哲就很夸张地说:“哇，嫂子你也太好看了吧！跟我砚哥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顾砚书刚打扫完卫生就换上了新衣服，现在看到何清如穿上了和他的情侣装，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我媳妇穿啥都好看嘿嘿嘿。”
于是他这个显眼包被宋哲和李红嘲笑了一路。
何清如走的时候还专门带上了她们刚刚包的饺子，打算到了知青点大家一起煮了吃。
加上他们三个，知青点现在一共有八个人。
剩下的四个人都挤在门口等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喊着“过年好”。
他们也都笑着回了。
顾砚书问:“李楠呢？他不是不打算回去。”
宋哲挠挠头:“他好像去大队长家帮忙了，他一大早出门什么都没说，我也是猜的。”
何清如和顾砚书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什么。
由于顾砚书之前拉着何清如来巡游过一次，她和知青们还算熟悉。
之前来过他们家吃饭的几个知青接过她手里的饺子让她先去玩，一个女知青亲亲热热地挽住她和李红的胳膊。
李红有些惊讶地问:“你们这儿都是男知青下厨啊？”
那个女知青笑得很甜:“平常我们都是自己做自己的。这不是过年吗？大家一起吃热闹就轮流做，今天轮到他们了。”
李红点点头。
何清如注意到那个很像顾清的女孩不在。
午饭很是丰盛，那两个男知青还做了三荤三素，说实话手艺很一般，但是氛围到了，吃啥都是香的。
吃完饭几个男知青自觉去洗碗，那个女知青招呼大家打牌打麻将。
何清如挺久没玩儿过了，还真有些手痒。她带着不会打的李红连赢好几轮。
宋哲一直输，有点委屈:“嫂子你咋这么厉害呢？还一点都不留情。”
何清如得意地笑。顾砚书说:“她对我都不留情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何清如得意一点大家能理解，但是顾砚书刚刚和他们一样也一直在输，这个时候嘚瑟可就引起众怒了。
一个和他玩得比较好的男知青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嘿顾砚书你得意得很是吧？结婚了不起是不是？有媳妇儿了不起是不是？”
说着说着把自己说emo了，他松开顾砚书，直接蹲在墙角开始撒泼:“呜呜呜就是了不起呜呜呜。”
他瑟瑟可怜那个劲儿把大家都逗笑了。
何清如本来就是个爱玩儿会玩儿的，她干脆带着大家做游戏，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狼人杀全玩了个遍，一屋子人全嗨起来了，连李红都把腮帮子笑酸了。
晚上7点多快8点，他们打算回家准备年夜饭，知青们还非要一起唱首歌才让他们走。于是八个人围着一盏煤油灯用七个调唱了一遍《学习雷锋好榜样》，这天的聚会才算结束。
何清如出门的时候，那个叫唐青的女知青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说以后有空要去找她玩，何清如笑着答应了。
他们出门，消失了一天的李楠正好进门。顾砚书和他简单聊了几句就道别了。
把李红送回家，何清如想起刚刚唱得乱七八糟的歌就想笑。
难得村子里这个点儿还很热闹，还能听得到小孩子放炮的声音。
回他们家的路上照例是没什么人的，想着不会有什么人看见，何清如胆子也大了些。
她几步走到顾砚书身前，一蹦一跳地开始唱:“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哈哈哈哈！”
何清如没唱两句顾砚书就跟着她一起唱，结果他们两个人都唱不统一，都不在调上。何清如笑得东倒西歪。
回到家，大过年的，何清如给喵桑也加了餐，喵桑心情很好得让她多摸了一会儿。
他们难得守夜到十二点，顾砚书掐着点吻上何清如的唇，笑得无比温柔:“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