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能保证年会后的一手资源归我，作为交换……我有两项资源，一或我手中林家百分比的股权等价折现；二或……游轮航线的这三晚，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在他面容之上，有一闪而过的笑意。笑但无暖意，如临初春乍暖还寒，仍给人以落魄不羁的直视感。
交易。
又是交易。
自女孩轻软的声线内说出，前半句给出的一或毫无参考价值，赚钱的方式有太多种，唯独视他如死敌的林氏……一分于他都不屑要，他参与的初衷只是尝试破解开放行业的垄断机制。那么……后半句的暗示已经非常明显。
“外卖送饭，世家送肉？”
墨色眸瞳直直看向她，清冷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轻飘飘的询问。
送肉？
林晴诗被突然的询问问到怔住，只一秒，她就反应过来决计不是什么好的比喻。
她已然有几分后悔自己言不由衷扯出来的话题，倘使换位思考，骄傲如他自然会反感一而再再而三的交易。
说这些，只会侮辱自己，也在侮辱他。
只是，被这么直白类比，听到如锥刺心，细密的难受。
宽大帽檐在她低头之后，阴影遮住了眼睛，看不见神色，亦看不见他的神色。
短暂她不应声的安静里。
忽然听到他说——
“二。”
林晴诗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抬眼看向他询问，“什么？”
问完，她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出自自己先前说的那句，“二或……游轮航线的这三晚，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二或……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他居然……还是选了。比起等价交换，他竟然选了基本……在她看来基本毫无用处的那一项？
这交易对她有好处；而他同意，图什么呢？
林晴诗神色之中的不知所措愈发明显，她摆弄着长裙垂下的吊穗揉成一团，又看它们自然而然的散开，反复几次。然后，她暗戳戳地抬眸，瞄以短暂一眼的目光又收回，继续揉捏裙子垂下的吊穗。
片刻安静。
忽的，她听到。
“等什么。浴室右转。”
她‘喔’了一声，表示听到，抬眸留意房间布局的空隙，忍不住又朝藤椅的方向瞄了一眼。
他已经重新合上了双眼，无血色的面容略显疲倦苍白，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毕竟。
毕竟自转学之后见他的第一面就听闻，“体育特招生。”运动天赋极发达，才会在之后，哪怕能以梧城史无前例的高分被名校争相邀约还是选择不沾边的军校。
他最近的健康状况是怎么了？肉眼可辨的抱恙神色。
太忙？
累？
好像都不足以解释原因。
怕留意久了被再一次捕捉到视线。
怕紧张又说到口不对心的话语而让自己置身窘境难以缓解。
林晴诗只瞄到一眼便收回目光，走进浴室。
约莫半小时后。
在落地镜前吹头发的空档，她望着身上包裹着的洁白浴巾，以及先前换下的长裙犯了难——
就这样出去……太过招摇，意图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