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长治二十四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东齐的上元节与南梁的差不多,都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便是东齐是三国中最富有的一个,银钱充足,烟花也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放,放满了整个天空。
谢飞看着满天灿烂绚丽的烟花,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到处挂着的形态不一、各有千秋的漂亮灯笼,觉得要是莫悲在这,一定忍不住会吱哇乱叫,拍着手跳起来,嚷嚷着要买灯笼,要买烟花。
谢飞微微勾起嘴角,想着等回了南梁,就把这些说与莫悲听,告诉她,东齐的烟花,很漂亮,这里的灯笼,也很美。
“谢姑娘。”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是协助宋迟抓捕江洋大盗的人。
“如何了?”谢飞又恢复冷静冷酷模样,问着来人。
“都布置好了,没出什么岔子。”来人答道。
“嗯,你去吧,小心行事。”谢飞说道。
“是!”来人抱拳退下。
这里是新安,贼人盘桓新安不肯离去,恐怕不是走不了,而是另有所图。
谢飞与宋迟两人一商量,一思索,有了答案——新安城主的传家宝,骨角牙器。
新安城主的这个传家宝,相传是商朝的一件艺术珍品,不仅巧夺天工,是一个精妙的牙雕杯品,杯身上还嵌有绿松石,形成美丽的图案,另用一块象牙板制成錾(就是杯柄),美丽、高雅又方便携带。
是的,方便携带。整个杯子不过一尺高,三分之一尺的口径,若是揣在怀里,很容易便被拿走,更何况杯子还不重。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棘手的问题。杯子贵重又容易被带走,若是贼人起了歹心,恐怕不知何时便会被偷走,若是想捉住贼人,少不得还要引蛇出洞,先发制人!
是以宋迟谢飞二人同新安知府说明了来意,知府那是战战兢兢,深怕自家的传家宝被偷走了,此番既是朝廷查案又能保全他的传家宝,便没有不依的道理。
正月十五上元节,按例,新安知府会在府中设宴,这次他不仅会设宴,还会给众宾客展示他的传家宝——骨角牙器。
牙器好好的放在屋内,外有家丁守卫,力保做到万无一失。
家丁不是普通的家丁,他们是宋迟安排的府衙中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准备,是里面布置的天罗地网,和在暗处埋伏的谢飞等人。
这个主意是谢飞出的。而且里面,根本没有骨角牙器。
是一个假货,另一个障眼法。
贼人会缩骨易容及飞天遁地等巫奇之术,但谢飞知道这不过是障眼法——莫悲教的,一些戏法,图个遮人耳目,若是实力不足,那么其人,必定还在当场!屋内牙器的底下压了一根绳子,若是牙器没了绳子便会掉下来,那么它另一头拴着的铃铛,也会掉下来砸在地上!
谢飞站在放牙器的院子对面的楼阁上,楼阁比院子高,她站在阴影里,可以看见全局。
莫悲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她说这是她师父说的,但今天是十五,月亮却很圆很大,银色的光辉洒满天地,叫这黑暗中的一切,也无所遁形。
谢飞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感受这夜里的微风。
起风了。
谢飞睁开眼,足间一踏栏杆,飞身向放牙器的院子而去。
“叮铃铃!”是铃铛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好!贼人来了,快抓住他们!”
“不对!贼人不见了!”众人大惊。
不见?绝不可能不见,武功比不上她和宋迟,便绝不可能比她们更快逃脱,迷惑众人罢了!谢飞飞到了院子中央,一扬手——大片的白色粉末洒了出来。
众人见状,也纷纷从袖中洒出了白色的粉末,一时间,屋内院中,到处都是这种白色的粉末。
“黑夜里偷东西最易得手,但白色的粉末能让他们显现原型,再往里面加点儿胡椒粉痒痒粉啥的,那不就是,无所遁形?”莫悲抖着眉奸笑的声音如在耳边,谢飞撒下了这些混有痒痒粉和胡椒粉的面粉,她们早做了准备,不怕这些,但贼人,却不一定了。
“阿嚏!”
“阿嚏!”
院外周围有接二连三的喷嚏声,但屋内却没有!不对!
谢飞和宋迟同时跑进屋内,没有看见人影!不对!谢飞拔刀,宋迟拔剑,刀剑并行!
凌厉的刀剑砍下,将屋内变得凶险异常,若是贼人不想死,那他必定得跑!
“砰!”墙上的一面窗户被打开了,果然!
谢飞与宋迟同时从窗子飞了出去,看到一个沾了白灰的身影,二人无需多言,挥出刀剑砍下。
“啊!”贼人的两只腿各被砍伤,大叫一声,从空中跌落。
“同伙在哪?”谢飞与宋迟的刀剑同时送到,对着贼人的脖子,谢飞发问,宋迟则提剑挑了贼人脸上蒙着的黑布,是上次谢飞打伤的那个人。
“团伙作案,必有接应!”这是莫悲说的。
“我,我不知道,我跟他们是分开的,我负责偷,他们在外接应,得手了,他们就来接,没得手,就不会管我的死活了。”贼人嘴硬道。
“看来你还是嘴硬!”谢飞冷冷道,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贼人嘴里。
“呜呜!”贼人抵抗,却没有什么作用。
“你吃下去的是毒药,若是十二个时辰内没有解药,你就会死,现在,你知道你的同伙在哪儿了吗?”谢飞又问。
宋迟赞赏的看了谢飞一眼,眼里满是欣赏与欣喜。
“我说!我说!”贼人被吓得白了脸色,苍白地说道。
谢飞跟宋迟绑了黑衣人,又来到院中,院内有三个黑衣人,已被宋迟带来的弟兄捆住了,谢飞命人把他们全都押上,去找他们的同伙。
黑衣人带着谢飞她们来了府中一处偏僻的墙角,对着墙叫了几声,像鸟一样。
有人来了。
谢飞与宋迟飞身而起,将出现的黑衣人一网打尽。加上现有的四个,一共八个。
“还有吗?”谢飞冷冷地问。
“没······没有了。”负责偷东西的那个黑衣人战战兢兢道。
很好,谢飞点头,又道:“偷的东西在哪里?”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没人出声。
谢飞早有准备,又掏出那个白色的瓷瓶,给剩余的七人一人喂了一颗。
“你们吃的毒药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吃解药,如若不然,必死无疑。”
几个黑衣人白了脸色,低着头,没有说话,谢飞也不催促,而是对身旁的人说道:“把他们分开带下去,谁先带我们去找东西,谁就有解药,不说的,就死。”
“是!”身后的人抱拳说道,把八个黑衣人分开带了下去。
谢飞和宋迟站在原地,就等着他们的消息,果然,不出一会儿,八个人都交代了。
宋迟一笑,对着谢飞抱拳道:“姑娘聪敏,宋迟佩服!”
“过奖。”谢飞微微颔首,淡淡答道。
“让他们带路。”谢飞对来人说道。
“是!”来人抱拳,应声答道。
莫悲说的没错,果然怕死是人的天性,一说喂了毒药,争先恐后的就交代了地方和作案的过程,并积极的带她们去了目的地——城外的一个破庙。
“公子!全部清点完毕,没有遗漏,都在这了。”宋迟的随从上前,抱拳说道。
“真伪如何?”宋迟问道。
“这,小的们眼拙,请公子一看。”
宋迟上前,查辨真伪。
此刻的黑衣八人都被谢飞封住了经脉,被五花大绑起来,每人身后各有两人看管,保证他们跑不了。
看宋迟清点失物,谢飞也上前去看了看。
珍珠玛瑙、翡翠玉石,无非就是这些宝贝之类,谢飞并不感兴趣,只是看见里面有一根萧,谢飞拿了起来,在手里看着。
萧是白色的,应是白玉所制,通体浑白,却微微透明,泛着柔和的油脂光泽,看着很舒服,摸着润美,萧上有一个青色的吊坠,坠子是荷花样式,下坠流苏,坠子通体青色,同样微微透明,玉质润美。
谢飞不知这玉究竟是何材质,是何品相,但她知道,这玉一定不普通,可能很贵,也可能是它主人的心爱之物。
谢飞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想到了莫悲,若是莫悲有了一个这样漂亮的萧,一定会很欢喜吧!
宋迟看着谢飞一直盯着手里的萧,觉得谢飞可能喜欢,问道:“谢姑娘,你喜欢这只萧吗?”
谢飞回神,放下手中的白萧道:“家中有个妹妹,她喜欢。”
原来如此,宋迟暗暗记下。
“清点好了吗?可有假货?”谢飞问道。
“并无。”宋迟答道。
谢飞点头,宋迟走到八人面前,问道:“你们偷了这些东西,为何不尽快出手?反而一直拿着,不觉得危险吗?”
黑衣人面面相觑,还是谢飞打伤的那个黑衣人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偷了宫中的东西,知道一直有官兵追捕,故不敢在东齐出手,想着等干了这一票,就带去南梁,或者北魏出手,故而一直在我们手中。”
原来如此。宋迟了然。
几个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道:
“大人,姑娘,解药······”
谢飞上前,掏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将里面的药丸给他们一人喂了一颗。
“好了,你们的毒解了。”
“多谢姑娘!多谢大人!”八个黑衣人忙不迭的道谢,谢飞回到宋迟身旁。
“把他们打昏了带下去,带回金陵处置。”宋迟吩咐,黑衣人身后的人手起人昏,八个黑衣人被带了下去。
“谢姑娘,这次多谢你了!”宋迟面向着谢飞,朝谢飞拱手弯腰相拜。
谢飞伸手拦住他。
“不必,应该的。”还是那么冷酷。
宋迟微笑,道:“多谢姑娘了,只是方才姑娘的毒药······”
“并非毒药,是我在药铺买的治伤寒的药,吓他们的。”谢飞答道。
宋迟微笑:“原来如此。”
说完宋迟看着谢飞,谢飞看着宋迟。
最后还是宋迟开口,道:“此间已了,在下明日便要启程回金陵了,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谢飞没有忘记她来这的任务,现在已在这耽搁了太久,她该起程了。
“我另有打算,宋公子一路顺风。”
原来不能与他们同行,宋迟心中失落,但还是掩住了情绪,拱手微笑着道:“多谢姑娘吉言,宋某也祝姑娘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告辞!”谢飞抱拳说道。
“告辞!”
谢飞与宋迟分开了,谢飞自己有事,宋迟也要回金陵复命,两个人不能同行,自然要分开,两人各自回了客栈,第二天一大早,便纷纷踏上了各自的路程,只是有缘之人,终会再见。
东齐所辖土地大多富饶,但不算辽阔,比起北魏和南梁,还是要小上许多,谢飞从新安一路北上,向着金陵而去。
孙先生在金陵。谢飞一路骑马慢行,将东齐的民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莫悲说的不错,东齐确实富有,土地肥沃,五风十雨,比起北魏和南梁,东齐要好上不少。但莫悲说的另一点也没错,贫富不均。
东齐之人大多从商,他们通过买卖挣了不少钱,但却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普通人只能给富人做帮工,做下人之类,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也没有真正的自由。
“东齐富有却是在少部分人中,大部分普通人生活在底层,他们的生活有时甚至还不如南梁的百姓,东齐君主擅商却也只擅商,不懂治国之道,文治武功虽各有苏、宋两家,但也难掩颓势,毕竟整个国家重商轻文武,他们虽然富有,但文治比不上南梁,武功比不上北魏,若是我们不曾行动,那么再过个七八年,等北魏解决了争储一事,到时的南梁,与东齐,便都是他们的盘中餐了。”
莫悲之言如在耳边,谢飞心中警惕,暗想莫悲果然没有夸大其词,从这一路走来看到的贫富严重不均与国人贪生怕死之相,便知若是真打起仗来,凭东齐这数万两黄金白银,也不过是送了北魏罢了。
他们需要新的领头人。谢飞这个时候忽然明白了莫悲当初起事时为何要反复询问,且说明自己意在三国,不止一家。原来天下的百姓都在受苦受难,不止一家。
若是真打起仗来,死的还是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谢飞牵着马走在路上,看着两侧水田里辛苦劳作的人们,然后翻身上马,一打缰绳,朝前方而去。
谢飞此去二十多天,总算在二月初十赶到了金陵。而宋迟此行是有皇命在身,故比她快上不少。
十天前,东齐都城,金陵,皇宫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阑横啊!你做的很好!替孤解决了一桩难事啊!很好,很好,做得很好!”
东齐皇宫内,皇帝站在宋迟面前,没什么形象地哈哈大笑,并且反复地拍着宋迟的肩膀。
宋迟微一矮身将自己的肩膀解救出来,拱手道:“陛下谬赞了,宋迟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陛下谬赞。”
“唉,你呀你!”皇帝手指点了点宋迟,一副喜爱又无奈的模样,接着一卷袖子将手背到身后,有了个正经样道:“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孤都可以满足你!”
这并不是齐皇帝在说大话,而是苏、宋两家乃是东齐的文武二手,历代东齐君王都在苏家和宋家学过艺,像齐皇帝就是宋迟父亲的同窗好友,如今他的太子跟宋迟和苏家的公子也是同窗好友,老相识了!
齐皇帝知道宋迟稳重内敛,也确实没什么缺的东西,每次说要赏赐他总是推辞,接受了也不会要什么特别的东西,故而齐皇帝总喜欢逗他,希望他能说出想要的东西来。当然,宋迟也绝不会提过分的要求,故而齐皇帝有事没事都喜欢问宋迟“可有什么想要的?孤都可以满足你!”
原以为这次宋迟也会拱起手一本正经道:“多谢陛下抬爱,宋迟并无想要的东西。”没想到宋迟这次却是拱手道:“多谢陛下,宋迟确有一件想要的东西,还请陛下割爱。”
齐皇帝来了兴致,惊喜道:“哦?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说来听听。”
“陛下,是您的玉箫,昆山之玉(就是现在的和氏玉)制成的那柄。”宋迟说道。
“这······”皇帝想了想道:“这昆山之玉不易得,寡人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制成了这一柄玉萧,但既是你开口了。”齐皇帝顿了顿道:“左右寡人放着也是暴殄天物,你擅音律,这玉萧,给你最好!”说完大手一挥朝外喊道:“来人!取朕的昆山玉萧来!”
“多谢陛下!”宋迟拱手谢道。
“无事!你喜欢就好!”齐皇帝大手一挥,将宫人送到面前的装着玉箫的盒子递到了宋迟面前。
南梁长治二十四年,二月初十,金陵。
金陵繁华,水路也多,到处可见烟雨之景,美不胜收。花鸟铺子有马伯远小兄弟打理着,孙泰安闲来无事,便拿了一把椅子放在二楼廊檐下,看着面前的湖水粼粼,心中宁静。
小飞传信来说这两日便要到了,孙先生还在想着谢飞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时,就见湖面有船过来。
简单的乌篷船上有两个人,一个是摇橹的船家,另一个是穿着飒爽黑衣的女子,手持一柄黑色的武器,站在船头,脊背挺直目视前方,孙先生有一刻认为是莫悲来了。
站起来走到栏杆处眨眨眼,仔细再看,是一个高挑冷傲的女子。
“小飞!”孙先生喊出声,朝谢飞挥手。
孙先生!谢飞也看到了孙先生,见孙先生朝自己挥手,和一脸的欣喜模样,谢飞微笑,觉得果然孙先生是和莫悲一样的顽童。
“孙先生。”谢飞向船家付过船钱,足尖一点,朝孙先生飞了过去。
此时时辰尚早,这条河在街道背面,还没有什么人,但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孙先生带着谢飞走过回廊,进了屋里。
“小飞,许久未见,你可有想我这个老伯伯啊?”陈设简单却透出奢华的屋内,孙先生打趣说道。
“许久未见,小飞自是想念孙先生的。”谢飞说道。
孙先生摸着胡子笑了起来,笑眯眯地到:“哎呀小飞!当初那么小个小孩子,一句假话也说不得,如今也会哄我这个老头子了!”
孙先生笑得开心,谢飞也弯了弯眼角,说道:“孙先生,东齐如何了?”
闻言孙先生不再嬉笑,正色道:“这几年我和马兄弟经营着,还算有点成色,做到了东齐最大的花鸟市场,如今东齐的达官贵人若是想要什么鸟儿花儿,少不得也要来找我老头子过问。”
孙先生摸着胡子说的一本正经,但字里行间都是自豪自夸的意思,谢飞在心里微笑,脸上却还是平常神色,淡淡道:“哦,辛苦先生了。”
“哎呦!你这个孩子,夸我一句会死吗?”孙先生捂着心脏假装疼起来,谢飞微笑。
······
谢飞在离孙先生的花鸟店不远的客栈住了下来,仅一街之隔。莫悲没看错,孙先生果然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马大哥同样精明,由他们在东齐,确实是再好不过,如今众人在东齐三年不到,便成了东齐最大的花鸟市场,其中弯弯绕绕,恐怕不是一两句说得清。
总之孙先生他们成效显着,在东齐赚的盆盈钵满,在商贾界中也有了地位,隐隐已是领头之效,莫悲很高兴,谢飞也高兴。
“东齐局势相对简单,除去贫富不均人心不齐以及国君和武力撑不起打仗之外,倒还没有其他坏处。”
莫悲之言如在耳边,谢飞如今亲身看过,发觉竟如莫悲所说一样,东齐国情,确实如此。那么得到苏、宋两家的支持,便是有了很大把握了。谢飞突然很庆幸自己结识了宋迟,也算是送了他个人情,那么届时若是莫悲来找他们合作,宋家也不好推辞,一来二去,也能在东齐国君面前露个脸。
谢飞照例收到了莫悲的来信,信上说她很好,吃得好睡得也好,还认识了新的朋友,如今两人结伴同行,一道去武林大会,开心的不得了!
谢飞继续往下看,莫悲说疾驰年前已到了辛将军处,辛将军也在用心地磨砺这个孩子,她很放心。
二月里泉大哥一行又出发采买药材去了,路上很顺利,谢正在黑风寨也很不错,先生们都夸呢,等泉大哥这趟回来,便要把谢正一块儿带上了。
最后莫悲写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谢飞吾友,珍重,莫悲想你哦!
谢飞笑出来,忍不住摇摇头,似乎看到了莫悲在写这句话时的搞怪模样。
谢飞提笔回信:东齐无异,吾亦安好,勿念。
很简单的几个字,果然是谢飞的风格。等莫悲拿到这封信,一定会摇摇头这样感叹说道。
谢飞似乎看到了莫悲拿着信摇头的模样,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吾亦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