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的辞呈很快就写好了。那当然!莫悲的剑放在他肩头脖子上呢!敢乱动一下——身首异处。
是以贪财贪生又怕死的无能州牧张宪格外的有效率,完成的非常好!以至于莫悲看了都要感动落泪。当然,莫悲没哭。
打了个哈欠的莫悲从张宪颤抖的双手中接过辞呈,张宪没敢转身看她,不过她也不怕被看到,因为她带了一个面具,能遮住大半张脸。
“行了,你滚吧。”莫悲挥挥手,示意让他走。
“多谢女侠!”张宪激动得声音发颤,由衷的感谢道。
“嗯!我允许你带走两辆马车。”莫悲说道,并扔了一个钱袋在桌子上。
“这个算做你的盘缠,别说我是一个恶毒的人。”
“多谢女侠!”张宪这下是真的有些感激了,拱手说道。
“嗯。”莫悲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莫悲觉得这句话倒过来说也可以,一个真英雄是不怕被金子炼的。而此刻的张宪显然不是一个真英雄真金子,他被金子炼的快要现原形了。
莫悲跟谢飞站在张府的房顶上,看着张宪急匆匆地收拾了东西要走,而莫悲既说过了不能带走财产,那么张宪他就不能带,这些财产即包括了银钱,也包括了下人。
但莫悲突然觉得张宪连他老婆孩子都不用带了,因为他现在急匆匆地就要走了。
“搞什么?就是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才故意给他留了两辆马车和一袋银子的,不然我管他干什么?我还得管他的老婆小妾和逆子吗?”莫悲站在房顶上,突然感觉自己的肉疼。
但好在这个张宪突然之间良心发现,发现马车上空空如也,还能再带点儿东西,钱是带不走了,那还能带点儿人吧!然后张宪就去把他的爱妾牵出来了。
莫悲突然感觉自己要吐血,谢飞嘲讽的看了她一眼——看吧!我赢了。
莫悲不死心的继续盯,总算叫这张宪察觉到了自己的灼灼目光,张宪耷着耳朵去带了自己的正妻和三个儿子两个嫡女出来。莫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别想搞小动作,我的人,可一直都在盯着你呢!”莫悲的话如在耳边,让张宪不敢停留,马不停蹄的出城去,回自己的老家去。
“张宪作恶多端,你真的要放他走?”站在房顶上,谢飞问莫悲。
莫悲微笑,道:“他这样的恶人,放走了他我实在不放心,但我既然说了写了信留了财产就留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那我就不可出尔反尔。但他坏事做尽,被他逼得家破人亡、逼上山做山贼的人数不胜数,虽说来的路上我们已清理了些,但已经完全没有了吗?还是要干完他这一票再收手呢?我们都不得而知。”莫悲摇着头奸笑着说道。
看来张宪是不能活着回去了。谢飞心道。
“好了,我们还有事做呢!”莫悲招呼谢飞。
张宪的辞呈发出去了。在告知了九先生和沈万华事情已毕后,莫悲叫来了沈万华叫他处理张宪的妾室和丢下来的儿女们。然后她自己带着谢飞一头扎进了张宪的宝库里。
这个宝库莫悲在前一天就来踩点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自己知道东西在哪儿才行。然后莫悲今天就来拿东西了。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莫悲张开手奔跑在宝库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金子金子!银子银子!都是我的了!莫悲快乐的在里面奔跑。谢飞表示没眼看。
这么一大堆钱,最后还是因为数量太多导致莫悲和谢飞忙不过来,九先生和沈万华也来帮忙,四个人清点了整整一天才清算完。然后在此之前的沈万华已处理好了张宪留下来的人们,那些妾室和张宪的儿女们,有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不知道的,身为妾室和庶子庶女,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张宪逃跑也没想到他们,明明不坐车哪怕是走路一家子人也能走,但张宪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们,他们也是可怜人。
在盘问了一番后,确认了这里头没有助纣为虐的人,沈万华给张宪府中留下来的人,包括侍女小厮一类,每个人都给了些银子,叫他们回家去。
莫悲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就在张宪的宝库里挑了些好的宝物,装了满满三大箱子,让九先生安排可靠的人送到长安去。
“张宪没本事也没作为,那他是靠什么坐上这个位置的?”莫悲俏皮地眨眨眼。
“当然是银钱!南梁腐败,官臣们大多无所作为,只关心谁手里的钱多,谁手里的权力大,谁还会去关心老百姓的死活呢?谁能给他们钱,谁就能坐上这个位置,至于送钱的是谁,他们会在意吗?他们不会在意。”
这是莫悲的原话。
所以果不其然的,那几大箱子宝物送到长安原先张宪的上头人手里去了后,很快就有了回音。
准!就这一个字,莫悲在蜀地图谋的事,就成了大半。
在莫悲和谢飞清算好了张宪宝库里和州府中的银钱后,莫悲一行人在蓉城歇了两天。停歇的第一天,莫悲写信给她先前就安排在蜀地的武功高强的五人,让他们组成个五人镖队,明面上保护人们来往蜀地,暗地里得把遗留的山贼匪寇清理干净,顺便赚点小钱,这个镖队就叫“五人镖局”,由莫悲亲自取名。
而聪明的莫悲又一次做了一件好事,五人镖局很快就打出了名声,成了蜀地最可靠的镖局,在赚钱的同时还发展了好些个兄弟,暗中支持莫悲她们事业的人又多了不少。而且五人镖局继续做大做强,在此后的很多年里,“五人镖局”早已不是五人,但们依然保留着这个名字,并一直保护着蜀地以及来往蜀地的百姓。
此后的很多年,一直如此。
而沈万华真是九先生和莫悲没有错看,那一天莫悲刚写了信给兄弟们飞鸽传书过去,沈万华就上门拜访。
“张宪留下来的银钱不少,蜀中百姓这些年又过的颇为辛苦,我看这些钱用来继续打点朝廷还能坚持不少年,我想停止收税三年,让蜀中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并在恢复后的年岁里都按最初税收的二分之一收取,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你拿主意吧,只要你是为了蜀中的百姓在着想,那么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莫悲微笑着说道。
“沈万华,代蜀中百姓,谢过小姐!谢过两位少东家!”
沈万华已知晓莫悲和谢飞的身份了,一直对她们都很尊重。
莫悲微笑着点头。
又过了一天,蜀中无事发生,蓉城的百姓们都很高兴,没了狮虎寨和张宪走了的喜讯传遍了整个蜀地,百姓们都很高兴,感谢苍天有眼。
莫悲也很高兴,因为她也当了一回苍天。
第三天的卯时,天还没亮,莫悲一行就出发了,来送行的只有九先生他们,因为莫悲没告诉沈万华他们今天走。
但沈万华还是来了。
这次的沈万华就不像上次的陈子建了,想送都没送成。这次沈万华送成了,他就在蓉城往西的十里外,在那送客亭里,等待着莫悲她们。
“沈大人,你怎么在此处?天还这么早,你怎么就出来了?”莫悲撩起帘子,向等在外面的沈万华道。
沈万华在外面呆的久了,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润湿了,莫悲觉得他可能整晚都等在这里,谢飞也这样觉得。
看到莫悲她们来了,沈万华高兴地迎了上去,拱手道:“昨日我观小姐跟先生神色,总似要远行之色,但你们又不告诉我,我担心错过了送别,总也不踏实,不知你们究竟是何时启程,故等在这里,没想到真碰到了你们。”
要走却没告诉他,沈万华还是有些失落。
莫悲一笑,掀起帘子从马车上下来,谢飞也跟着下来。
“更深露重,难为先生难为先生等这样长的时间了。”莫悲将手中的披风披到沈万华身上。
“不告诉你正是我怕这分别之苦,先生莫怪。”莫悲微笑说道。
沈万华微笑着拱手道:“小姐言重,沈某并不怪罪,只是两位小姐繁忙,我怕误了小姐大事,又怕相见时难,故心中惆怅,两位小姐莫要忧心。”
莫悲微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先生回去吧。”莫悲说的是沈万华和九先生。
但九先生和沈万华没走,他们一直跟在车队后面,又走了十里。
“两位先生回去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来日再会!”莫悲掀开帘子,朝九先生他们喊道。
“此去山高路远,万望两位主公和诸位英雄珍重!一路顺风!”九先生和沈万华同时道。
莫悲微笑,放下了车窗帘。
“再会!”马车里传来莫悲和谢飞的声音。
“再会!”九先生和沈万华大声说道。赵泉五人也同样大声说道。
“你会成为一个好官吗?”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身影,九先生开口问。
“会!”
“你会一直辅佐两位主公吗?”沈万华问。
“会!”
同样是肯定的回答。
在将将五月的天气里,在太阳渐渐升起、升高的天气里,九先生和沈万华两个人相视一笑,为了他们共同的理想。
从长安出发到西蜀边境,乘车往回最快也要三个月,步行则更久,而莫悲一行因为沿途要处理事情已经耽搁了太久,从三月出发时算起,到她们离开蓉城,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但购买药材一事还未办妥,是以离开蓉城后莫悲一行快马加鞭,虽蜀道难行,但还是在大半个月后到达了西南边境。
而在赶路的途中,莫悲收到了九先生传过来的信件,一封是沈万华已正式被任命为益州州牧,朝廷的委任状已下达了。莫悲看的很高兴。
另一封则是有关张宪的。张宪一家走了不久,他就嫌弃自己的老妻和两个女儿既拖慢速度又浪费粮食,就把她们卖到了妓院,然后又走了没多久,张宪的小妾就跑了,但是她很快就被山贼虏去做了压寨夫人,然后被五人镖局他们一网打尽了。
最后是张宪,张宪在他小妾跑了没多久后就遇到了一伙山贼,把他和他的三个儿子都杀死了。然后这伙山贼就隐姓埋名、金盆洗手了。
当然,莫悲和九先生都知道这伙山贼的身份,但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莫悲并不追究,反而是他们出手杀了张宪一家,让她的心放了下来,这说起来,还得感谢人家呢!
但冤有头债有主,内院中的事莫悲管不着也不太清楚,但张宪的老妻和那几个女儿没害百姓是真的,那她们就犯不上受这样大的罪。莫悲写信给九先生,让他把这几个人赎出来,派人把她们送回她们老家去,至于未来如何,就得靠她们自己了,若是以后她们成了坏人,莫悲也会毫不犹豫地取她们性命的。
一行人跋山涉水、走走停停、历经千难万险!总算到了西南边境。
西南蛮夷一族尚未开化统一,是一片较为分散的土地,这里的人也不同于三国是相同的一个民族,他们是由很多不同的民族跟文化组成的。
但他们都不坏。
西南一带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这里有着无数的珍奇药材,是以这里常年有买药卖药的人来往,经年累月下来,虽文字与语言不同,倒是能进行简单的交流。西南一族民风淳朴,百姓们都很好说话,也有着一副古道热肠,这是他们的优点。可偏偏有人钻了空子,故意压价,导致西南一带的采药人和同在此处的南梁边境的采药人收入低微,食不果腹、入不敷出。
莫悲来了后就明显改善了,莫悲并不压价,一分钱一分货,这些药材值这个价,采药人和种药人的辛勤劳动也值这个价,莫悲并不压价。
然后莫悲就买了一大堆好药,大家都愿意把药卖给莫悲,莫悲就载着几大车上好的药材回去了。当然过程中也遇到过其他药商的针对,但莫悲一行人虽少却个个是高手,他们奈何不了莫悲。况且莫悲也没买断所有的药材,毕竟一个人是绝对买不完所有的药材的,那么他们想要买药,就得拿出正常的市价才行。
南梁和西南边境一带,倒是因为莫悲的加入,日子渐渐好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