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悠好奇的目光不加掩饰，诚恳的询问不带半分嘲笑之意，倒是让大力不好意思起来。
“回王妃，奴婢姐妹俩，会表演胸口碎大石。”
叶婉悠心头一震，在来的路上，她曾经在市集上，见过这种表演。
她还记得，她唯一看过的这次表演，十分不顺利。
躺着的那人，没能承受住巨石碎裂时的力度，被震得鲜血喷涌，被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
叶婉悠不知道那人的结果，单凭他的吐血量而言，估计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一条人命或许就要没了，可周围人不停叫好，还给了多一倍的赏银，这让叶婉悠十分不理解。
她不喜欢这种奇怪的表演，更何况，这次表演的，是两位女子，这让她没来由的感到心慌。
肖郁宸一直注意着叶婉悠的表情，看到她不安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不然我直接让她们退下，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叶婉悠咬了咬唇，狠狠地摇了摇头。
她看向大力，问道：“你们，可有把握？不会伤到自己？”
大力姐妹被问得一愣，她们表演过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她们。
得到肯定的答案，叶婉悠才挥了挥手，让侍卫取来她们要用的东西，等着她们的表演。
叶婉悠的拳头握的死死的，直到表演结束，看到二力平稳的站起身，她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表演短暂而精彩，叶婉悠心中的郁结稍微减轻了些。
有了大力姐妹的开场，后面的事情不用叶婉悠多说，她们就依次开始展示起来。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叶婉悠看到了徒手劈砖头、脑袋碎木板，还有各种托举，甚至是叠罗汉等杂耍表演。
安王府俨然成了杂耍班的后台，不仅叶婉悠看的津津有味，就连婢女和侍卫都啧啧称奇。
一群女子放在一起表演，比那些街边叫卖的杂耍班子，更加吸引人。
这群女子表演的十分卖力气，自从知道自己要被送进王府的那一刻，她们就没想过自己会活着离开。
迷惑安王这种事情，对她们来说，简直是痴心妄想。
少数几个抱有幻想的人，在见到肖郁宸发怒的那一刻，便彻底歇了心思。
直到叶婉悠对她们产生了兴趣，她们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众人像是较上劲一般，谁都不愿意落在后面，单纯的表演，逐渐变了味。
直到一人拿着铁锤，准备往头上砸去时，叶婉悠抄起茶盏直接扔了过去。
那人手腕被击中，铁锤顺势掉在地上，平整的地面，瞬间多了一个坑。
随着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着叶婉悠的方向再次跪了下去。
叶婉悠的手还在颤抖，心脏跳动的太快，让她有一丝的疼痛感。
她却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幸好她看到了，否则那一锤下去，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消逝了。
叶婉悠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院子里无人敢讲话。
那些女子更是吓得不敢抬头，恐怕同叶婉悠的视线对上。
众人的心思百转千回，肖郁宸的眉头轻皱，他站起身，握住叶婉悠垂在身侧的手。
手心被汗水浸湿，冰冷而黏腻的触感，并不算好。
叶婉悠很难得的没有挣扎，任凭肖郁宸拉着她走出了院子。
肖郁宸的脚步不快，他牵着叶婉悠的手，沿着王府内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是饭后散步般悠闲。
“吓到了？”
叶婉悠苦笑道：“既然能活着，就该好好活着。”
凉爽的秋风吹散了叶婉悠心中的不快，她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平和的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肖郁宸不自觉的握紧拳头，随后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才确定手里真的空了。
肖郁宸停下脚步，认真的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处置她们？”
叶婉悠失笑道：“王爷心中早有打算，我不会质疑王爷的决定。若是情况允许的话，我希望能给她们一条活路。不过......”
叶婉悠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曾经的如花美眷，现在换成了这般模样，真可惜。”
看了这么多表演，叶婉悠当然看出，这些人的共同点——长得丑，力气大。
这些特点，明显和她的表现如出一辙。
估计宫宴过后，世人恐怕都要以为，安王爷喜欢这一款的女子了。
“只是副皮囊而已，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这些人，比之前那些有意思多了。”
肖郁宸至今都忘不掉，当年送来的那些妖媚女子，她们身上浓郁的脂粉味儿。
好在处理及时，否则，那味道闻多了，肖郁宸恐怕要对女子心生畏惧了。
“听她们方才的自称，难不成都是官宦人家的奴仆么？”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这其中能有一两人就不错了。真是难为他们找到这些人，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们了。”
肖郁宸眼中的冷意乍现，他不在意这些人试探他，可是用这种手段影射叶婉悠，他就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
感受到肖郁宸身上浓浓的杀意，叶婉悠提前为那些人道一声一路走好。
礼单上的名字，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小吏。
连她都能看出，那些人是被推出来当枪使的。
叶婉悠不知道他们当初入仕之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可这艰难的世道，注定让他们成为权势较量中的牺牲品。
能有几人像康敛那般，既有才华，又能够得到贵人相助。
叶婉悠偷看了一眼肖郁宸，自从刺杀事件过后，她就猜到，康敛应该是肖郁宸的人。
想到这儿，叶婉悠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知道肖郁宸手中底牌不少，那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帮他挡桃花？
可是这桃花变着花样的来，她想挡也挡不住。
还是该换大师兄过来，大师兄的作用应该更大。
“为什么？”
肖郁宸疑惑的声音响起，叶婉悠愣了一下，回问道：“什么为什么？”
肖郁宸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为什么要让你大师兄过来，他有什么用？过来吃闲饭么？”
叶婉悠心中垂泪，她居然再一次，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是说，大师兄长得好，武功不错，有他帮你，也是一大助力。呵呵，我就随便说说，王爷不必往心里去。”
听了叶婉悠的解释，肖郁宸脸色一变。
明明他长得更好，武功更厉害。
这样一个大活人站她面前，她居然还在夸赞别人，真是让人不爽。
心情不爽的肖郁宸，就想揍人。
他把这笔账，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
于是，当孟广琛再次出现在安王府时，肖郁宸毫不留情的同他较量一番，狠狠出了这口怨气。
自知说错话的叶婉悠，不敢再和肖郁宸独处，她胡乱找了个借口，慌忙的跑回了玟竹院。
刚一进屋，就看到圆桌上摆放的拜帖。
叶婉悠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心道她这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了。
在徐嬷嬷期待的目光下，叶婉悠一张张的翻看着。
看了三四张后，叶婉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许是真的累了，之后她每看一张，都会打一个哈欠，翻阅的速度，跟着慢了下来。
屋内的人似乎都被叶婉悠传染了，哈欠声此起彼伏，最后，竟连徐嬷嬷都感到困倦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叶婉悠放下拜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起身说道：“既然都累了，今日就到这儿，都回去休息吧！”
趁着徐嬷嬷没反应过来，叶婉悠已经回到了卧房，房门一关，她才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距离出门的日子不远了，她要抓紧时间准备药丸，至于那些拜帖，恐怕要等回来之后再处理了。
徐嬷嬷在厅内愣了一会儿，她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有些恍惚。
直到秋瓷过来询问她，是否要给叶婉悠传晚膳时，她才惊觉，现在还没到戌时，离休息的时辰还远呢！
徐嬷嬷懊悔的拍了拍脑门，她又让叶婉悠溜走了。
徐嬷嬷无力的说道：“你去问问王妃吧！”
秋瓷依着徐嬷嬷的话，敲了敲卧房的房门。
听到秋瓷的声音，叶婉悠直接让人进了屋。
“我今日不想用晚膳了，让人准备些热水，我想先沐浴。”
周身缠绕的香烛味儿，让叶婉悠难以平静下来。
就算秋瓷不过来，她也准备叫人了。
叶婉悠洗去了身上的味道，才算是真正轻松下来。
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这次她是真的困了。
叶婉悠心里感叹着，人还真是不能说谎，没想到这谎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待秋瓷和冬韵帮她绞干头发后，叶婉悠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躺到床上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对于叶婉悠的入睡速度，秋瓷和冬韵早已见怪不怪了。
二人对视一笑，熄灭了烛火后，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屋子。
徐嬷嬷得知叶婉悠休息的消息时，心中愧疚不已，是她误会了叶婉悠。
同一时刻，在偌大的皇宫内，戚菡正坐在梳妆台前认真打扮着自己。
经过多日的休养，戚菡身上的淤青已经消失，没留下半点痕迹。
“妹妹真好看。”
不知何时，戚情悄声来到了戚菡的身边。
看着镜中盛装打扮的戚菡，戚情满意的夸赞着。
曾经的戚菡，有着自己的高傲。她最不耐烦别人夸赞她的美貌，而忽视了她的才华。
讽刺的是，遭逢磨难之后，她仅存的优势，竟只有这副躯壳了。
她不是没想过自我了断，可她真的不甘心。
她想不通，为何受此屈辱的是她，为何她爱的人，看不到她的好。
想到心底里藏着的那个人，戚菡最终还是妥协了。
苟延残喘的活着，至少还能看见他。
若是真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戚菡努力摆出一个笑容，说道：“姐姐就会取笑我。”
“姐姐说的都是实话，还是年轻好，这么快就恢复了。瞧这水嫩的模样，好像比原先的状态更好了。”
戚菡能恢复的这么好，是戚情没预料到的。
有此结果，倒是不枉费她掏光了自己大半的家底，来为她治疗那些伤痕。
“姐姐，我担心，我这样过去能成功么？”
“妹妹莫怕。”
戚情紧紧地握住戚菡的手，鼓励道：“这些天，族里不少长辈，都莫名被关进了牢里。父亲那边一直不得召见，戚家眼看着就要大乱了。这些日子，姐姐不是已经教过你了，妹妹要对自己有信心，戚家的存亡，就握在妹妹手里了。”
戚菡养伤期间，戚情将景鸿帝的喜恶、习惯全部告诉她，为的就是帮她重新得宠。
戚菡一向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这会儿自然不会知道，戚情是在骗她。
戚家霸权多年，怎会这么容易就乱了。
“好吧，那我去试试。”
戚菡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宫人的陪同下，走出了凤华殿。
来往的宫人见到戚菡时，大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对其礼让三分。
稍有些眼力见的宫人，就对戚菡更加客气了。
比如深知内情的温公公，在见到戚菡过来的那一刻，脸上谄媚的笑容更深。
那堆叠起来的皮肉，都能夹死苍蝇了。
戚菡规矩的行了礼，道了句：“见过温公公，不知皇上在不在，是否方便见臣女。”
温公公侧身避过戚菡的礼，躬身回道：“老奴当不得戚小姐一礼，皇上正在书房呢，老奴这就帮戚小姐通传一声，戚小姐坐下先等等。”
温公公喊来宫女伺候戚菡，自己则快步去书房通传。
景鸿帝今日得了两个新人，心情正不错。猛地一听到戚菡来了，难得的没有发脾气。
“她怎么样？”
景鸿帝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圈，温公公立刻明白了景鸿帝的意思。
“老奴没敢看仔细，但粗略一瞧，戚小姐是大好了。”
温公公不敢过多评论戚菡的样貌，要是景鸿帝秋后算账，可就不美妙了。
“你个老东西，这都看不仔细。罢了，让她进来，朕要亲自看看。”
景鸿帝嘴上说着，眼神已经往门外瞄了。
温公公快步退下，不多时，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景鸿帝伸长脖子看过去，只是一眼，他便看痴了。
戚菡一改往日清新素雅的装扮，换上了一件大红色长裙，手臂轻挽着淡青色的薄纱。
脸上略施粉黛，眼尾处上挑的线条，增添了几分娇媚的姿态。
裙摆处以金丝勾勒出莲花样暗纹，一动一静之间，莲花在脚边盛开。
戚菡面带微笑，不疾不徐的走到景鸿帝面前站定，正要跪下行礼。
景鸿帝大步来到她面前，双手托住她的手臂，免了她的大礼。
再次见到景鸿帝，那些屈辱的过往，不禁回荡在脑海里，让戚菡本能的想要抗拒他的接近。
戚菡压下胸口的恶心之意，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几滴泪水从眼中滑落，晶莹透亮的双眸更加水润清澈。
“皇上。”
娇嗔的声音从唇齿间流出，“我以为皇上不想再见菡儿了。”
景鸿帝脑中一片空白，他此时哪里记得戚菡的过往，一个用力将人搂进了怀里，低头吻上了那娇嫩的红唇。
书房内的宫人迅速了出去，再晚上一步，他们怕是要把命留下了。
温公公叮嘱着宫人守好门口，自己则派了心腹内侍，去给皇后报信。
戚情得知消息后，没有半分意外之色。
今日之事能成，除了倚靠景鸿帝对戚菡的心思外，剩下的，都靠温公公添加到香炉中的东西了。
半个时辰后，肖郁宸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眉头轻挑，一抹玩味的笑容出现在脸上，不知在计划着什么。
瑾钰眉头轻皱，问道：“难道温满已经投靠戚家了？”
说完，他摇了摇头，第一个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温满对皇帝忠心耿耿，戚家没那么容易说服他。”
裴岭附和着：“不错，温满这是想卖个人情给戚家？”
肖郁宸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或许没有那么复杂。传消息的人提过，最近皇帝情绪反复，近身伺候的宫人换了好几批。上一次的刺杀未成，他们损失不小，温满能冒着风险做出这种事，恐怕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困境。至于皇后给了他什么好处，那都是次要的。”
“有了第一次合作，日后恐怕更会狼狈为奸，王爷打算如何做？”
肖郁宸摆了摆手，道：“温满是个聪明人，他既然选择这样做，定然是摸清楚了皇帝的意思。必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他始终是景鸿帝最信任的人，暂时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让宫里的人先安静一段时间，现在动手不是时候。”
景鸿帝和戚家属于窝里斗，肖郁宸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礼单，同今日收到的礼单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仔细圈出几个名字后，对瑾钰吩咐了几句。
瑾钰一听，便笑了。
“这些人估计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王爷才开始算账。”
肖郁宸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本王当初不同他们计较，是懒得搭理他们。这次故技重施，不给点教训，恐怕他们不会安心的。”
叶婉悠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卯时过半了。天色未亮，叶婉悠起身点亮了烛火。
换件衣服的功夫，秋瓷和冬韵就敲响了房门。
洗漱过后，叶婉悠才发现自己饿的难受。
不等叶婉悠吩咐，秋瓷立刻退下去传膳。
早膳很快摆上桌，叶婉悠惊叹道：“这么快就做好了，看来小厨房早有准备呀！”
秋瓷笑着点点头，道：“厨娘知道王妃前一日没吃晚膳，所以早早备上了。”
用过早膳后，天色还未大亮。
时间还早，叶婉悠决定看会儿医书消磨时间，就听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叶婉悠放下书，起身走出去。
在见到肖郁宸手中握着的弓箭和护具时，她才恍然想起，今日开始要同他学射箭了。
肖郁宸原以为自己来早了，没想到叶婉悠起的更早。
示意肖郁宸稍等，叶婉悠回屋换了身轻便的衣衫。
这次依然没有带婢女随行，就当二人准备离开时，徐嬷嬷一声呼喊，让二人停下了脚步。
徐嬷嬷走的有些急，说起话来有些气喘。
“王爷，王妃，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肖郁宸举了举手中的长弓，说道：“本王准备教王妃学习射箭，徐嬷嬷不必担心，有本王护着，王妃不会受伤的。”
徐嬷嬷气的差点跳起来，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不是一身伤。
再者说，她只是担心王妃受伤吗？
她更担心王府的颜面！
难怪这俩人都那么好说话，原来她苦口婆心劝解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听进去。
“王爷，王妃是女子，不用学习这些东西吧！”
“徐嬷嬷此言差矣。”
肖郁宸及时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义正言辞的说道：“正所谓技多不压身，没准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徐嬷嬷岁数大了，无事就回去歇着吧，别耽误我们办正事。”
说完，肖郁宸拉着叶婉悠快步离开了。
叶婉悠全程没有说一个字，反抗徐嬷嬷这种事，必须得让肖郁宸来做。她说的再多，都比不上肖郁宸一句话来的有用。
徐嬷嬷气到跳脚，愤愤的嘀咕道：“正事，你们的正事该是生孩子！”
抱怨完，徐嬷嬷赶紧喊来春宁，让她跟去练武场看看情况。
路上，叶婉悠抱怨道：“总觉得这样欺负徐嬷嬷，不太好！”
肖郁宸倒是一脸的坦然。
“徐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时间久了，难免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是时候敲打她一下。你是她主子，难道要事事迁就她不成？你要是觉得不好说她，就跟我说，徐嬷嬷要是再敢如此，我就送她回外祖家养老。”
“王爷还记得外祖家是什么样子么？”
叶婉悠把玩着弓弦，边走边闲聊着。
“小时候去过几次，我爹去世后，便没再去过了。我派了暗卫常年守着季府，外祖父生性豁达，他们一家在蛮城过得不错。至少比安王府要热闹多了。”
想到血脉至亲，肖郁宸的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
“明年是外祖父六十大寿，到时候我带你去贺寿，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很喜欢你。”
肖郁宸随口一说，越想越觉得可行。
“呵呵，这事稍后再议！”
叶婉悠腿一软，骗人本来就不对，欺骗长辈就更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