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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4章 灵脉深底
这是……什么？
在深渊之底，灵脉深处近乎源头的位置，竟然还存活着一只巨兽？
宁越的内心无比震惊，同时他也清楚，自己所看见的绝对不是什么假想幻境。就算身处意念空间中，在这里所能够看到的一切，不会是子虚乌有的凭空浮现。既然这道巨大黑影出现了，就说明在实际的深渊中，它真的存在。
巨大双目瞪开在黑暗中，灰紫色的凶光中还夹杂着一丝暗金纹路。若是再细细一看，更是惊愕，那一丝暗金纹路似乎是某种咒文，整齐排列书写在巨眼之中。
吼——
一声低吼，灵力湖泊中强风再起，瞬间将宁越身形往上方一推。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直接被掀出湖泊，上升一段距离后，重新停下。再次俯瞰下方巨影，却见对方依旧还在瞪着自己。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没有赶走自己，也没有下杀手，宁越有一种预感，对方似乎想说什么。
瞪大的双目中，暗金色纹路持续浮现，一行行咒文排列而出。
就在宁越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直接响起在他脑海中。他从未想过，除去剑灵之外，竟然还有谁可以做到这一点。
“到更深处来，本座等着你……”
下一刻，疯狂气流上涌，这一次，他再也维持不住身形，直接被送出灵力湖泊。混乱波动震击中，意识也被强行从意念空间中剥离而出。
“啊啊啊啊——”
失声一叫，宁越睁开了双眼，所见的一片黑暗，唯独的光亮只有依稀漂浮的点点荧光。比起最初时候的浓郁纷飞，现在已经少去了超过七成。
在他身侧，曦柚也缓缓睁开双眼，扭头一看，疑惑道：“宁越，你怎么了？”
“曦柚，你有没有感觉到在这深渊之下，还有什么？”
“嗯？没有什么感觉啊？除去上涌的灵力外，曦柚没有任何察觉。怎么，难道是宁越觉得现在虚空中漂浮的灵力太过稀薄了，打算下去看看？”
说罢，曦柚先行站起，背后四根导索扬起，一缕缕淡红色光斑从导索通体纤细中泛起，进而汇聚而成虚幻羽翼，就势一振。
“现在，曦柚能够飞下去的。”
“除去当初的金属羽翼，你还有这一手？”
目睹这一幕，宁越有些瞠目结舌。虽说人类强者达到凡尊境高阶层次，就能够凝气为翼，按理而言战力能够压制长孙空与赢浅怜联手的曦柚，必然至少是彻地境层次。但是，从她身上，他感觉不到常规的气息波动。
似乎，这正是机巧族作为半生命体与人类，甚至神魔的区别。
好像是猜到了宁越在疑惑什么，曦柚浅浅笑道：“机巧族不像人神魔三族，甚至不如各类魔兽，没有体内灵力经络能够修炼武道。但是，可以根据灵力回路将转化得来的玄力，通过核心枢纽送至体内的其余机巧部件中，只要激活事先装置入体内的各类魔导器，就能够模拟中媲美各层次前者能够拥有的能力。当然，究竟能够达到什么层次，和自身的构造级别有关。”
宁越点了点头，思索中，再道：“曦柚万年前是那艘空中战舰……好像是什么灾乱号的舰长，想必级别很高吧？”
“在驱逐型这一类中，曦柚级别不低。但是，驱逐型过于依赖各类魔导兵器的配合使用，自身战力不算突出。现在失去了灾乱号的补给，就算有这几天的灵力汇入，曦柚的实力大概也只有彻地境二重。但是，应该持续作战能力比同层次的生命体，更加持久。”
说罢，曦柚摩挲一下自己光滑的下巴，再补充道：“上一次，曦柚能够压制那两个实力不俗的人类强者，就是倚仗了临时拼凑出的魔导兵器。现在，打不过他们。”
“临时拼凑？你的意思说，如果是正规配置的话，就不单单只是压制了？”
“嗯。如果是正规配置，只是单兵行动，曦柚也能够拥有匹敌通天境强者的战力。若是再加上足够的绝斥粒子供给与专门的魔导兵器，抹杀星极境都不是不可能。当然，现在绝斥粒子不可能再用了。先前引爆灵脉的天愕镭射，也无法发射了。”
摇头一叹，似乎曦柚有些遗憾。
摸了摸她的脑袋，秀发的触感都与人类少女无异，宁越笑道：“那样其实更好，不是吗？绝斥粒子这中只为毁灭与屠戮而存在的武器，就应该彻底被遗失。好了，不提这些了，现在曦柚能够安全下去？”
“嗯，完全可以。还能够，带着宁越一起下去。”
话音落时，曦柚踏出悬空一步，拽着宁越顺势下落，展开的淡红色虚幻双翼驾驭着强风，破开深渊涌动之风，缓缓下坠。
“对了，之前曦柚说自己是驱逐型一类的，就是意味着，机巧族有好几种分类？”
“不错。除去专门研制与开发新锐魔导器的机巧族之外，被分配到战场之上，大致是三种。单体作战能力不算突出，但是擅长使用魔导兵器，并且可以指挥军团的驱逐型；装备特制量产型魔导兵器，以小队形式展开作战的强袭型；以及，装备最尖端毁灭型魔导兵器，追求单兵作战能力极致的拒绝型。”
“拒绝型？”
咀嚼着这三字，宁越隐隐中，感觉到这里面蕴含的强烈危险气息。
追求单兵作战的……极致？
曦柚应道：“曾经在天神界的演练中，拒绝型机巧族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轻而易举歼灭整支舰队。对了，常规舰队的配置是至少五艘空中战舰，十二个强袭型机巧小队，再配置一些天神族的战斗序列。这种战力就算面对有至圣境强者坐镇的帝国，也不是不可能将之毁灭。”
“至圣境！”
这一下，宁越彻底明白拒绝型机巧到底是多么强大。单单是之前曦柚随口提到的星极境，都是现在他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毕竟，他还只是彻地境一重，距离通天境都还剩很长一段路要走。
“曦柚说了，那只是个别拒绝型机巧，不是每一个都有那么强大的。为了巩固自己的霸权，天神族很是依赖包括机巧族在内的四大附属神族的战力。同时，也很是忌惮我们。其中，最好控制的就是机巧族。所以，神皇与神王都不允许过多的拒绝型机巧诞生。像我这样必须——嗯？”
突然间，曦柚话语中断，眼神瞬间冷厉起来。
不止是她，宁越也感觉到了。下方涌现而上的烈风加剧了，而且在那股气流之中，除去点点灵力之外，还混杂着一种特殊的波动。
“宁越，你说得对，下面有什么东西。”
说着的同时，曦柚后腰处两根导索扭动一探，指向深渊下方。
见状，宁越急忙横臂一拦，喝道：“曦柚，当心啊。如果我们在这种地方，你再一次引爆了灵脉，那就要真的灰飞烟灭了。”
“曦柚知道，这一次不是攻击。而且，在宁越的血帮忙净化之后，我体内基本没有残余绝斥粒子，刚才也说过了，天愕镭射是无法再用了。”
话音落时，两支导索喷口发出一阵阵无形波动，只见所指的位置之上，隐隐约约扩散出一圈圈涟漪，迅速下坠，直入深处。
而后，在曦柚双眼之中，多显示出了一串奇异的文字，只有机巧族才能够读懂的古老文字。
很快，她轻轻咕哝一声：“它感觉到了我们，在干扰曦柚的探索。但是，却不阻止我们下去。宁越，你之前到底感受到了什么？”
“说不准，在吸收灵力的过程中，我进入到了一个奇异的意念空间中。原本只是被灵力湖泊包裹着，后来突然下沉，在湖底深渊的黑暗中，我看到了一个巨大黑影。它也没有直接赶走我，而是向我传递了一句话。让我去见它。我想，那个意思是说，不是意念空间，而是真正的深渊中，去见它一面。”
一边说着，宁越一边时刻留意着下方的深渊。借助着点点灵力荧光，以及下方汇聚的巨大灵脉晶莹，在这距离上，他已经依稀看到了一道黑影轮廓盘踞灵脉之中。
留意到了他的目光，曦柚定睛一看，同时加快了下坠速度。不久之后，矿石状连绵地脉的灵力结晶彻底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中，在其周边，流体状的液态碧绿色灵力也在缓缓流动。
但是此等天地异象，比起另外一道盘踞灵脉之上的巨大黑影而言，相较之下，也不再显得那么震惊。
“之前我看见的，呼唤我的……就是它？”
悬浮在半空，近距离打量着所见的巨大黑影轮廓，宁越有一种叹为观止的感受。这玩意，大得有些过分了。
虽说只是一具骸骨，但目前所看到的部分加在一起，长度应该达到了两百米，而且这还只是一部分。从它脊椎骨与下方灵脉融为一体来看，应该有更多的部分被埋藏在更深处的岩石之中。
最为惊叹的，莫过于它的头部，晶莹剔透如同不曾掺入任何杂质的寒冰，整体模样尚在，但却并非宁越所认知的任何一种魔兽。
而在一旁，曦柚在眼中迅速扫过上千行文字之后，嘤咛一声，答道：“核对上了，这竟然是……比我诞生的时代还要早上万年，就已经灭绝的真龙血裔，法皇龙！按照天神族古籍的记载，法皇龙掌控着甚至能够颠覆天神界的谕禁法则。”
“法皇龙？单单是这个名字，就能够感受到一丝曾经的霸道。”
宁越点了点头，开始注视着巨大龙骸的头骨，特别是那对漆黑而空洞的眼眶。
“既然你叫我来这里，该不会只是祭奠你的遗骸吧？我如约来了，想说什么，开口吧。”
霎时间，一对灰紫色凶光点亮在骸骨空洞的双眼中，一列列暗金色纹路再次浮现展开。
“终于，终于！叫本座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