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注意到她一直安静的靠在自己的肩上，问道：“累了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呢？可以跟我说说吗？”刘川的视线放在女孩头顶的发旋上，女孩的头发黑而茂盛，只要靠近就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秀发，十分柔顺，发质很好，发量也很让人羡慕。
楚幼鱼乖巧地半靠在刘川身上，手上在翻着之前拍下的照片，一张张浏览着，想到什么说什么，“要是时间能够定格就好了。”
“小川哥，我感觉现在的心情还没看平复下来，脑子里还在闪过刚才的片段，就像每次看节目一样，落幕的时候，总有些不舍。”
她改为趴在他的膝盖上，“可能是我本质不太喜欢离别，哪怕对待事物也一样，希望永远不要结束，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吧。时间会流逝，总有一天我们的青春也会结束。”
长发掩住了女孩的表情，但刘川用脑子想也知道，楚幼鱼正伤感着。
因为本性善良单纯充满感性，所以才会在意时间无情的流逝，才会对过去发生的事感到惋惜。
他单手支着下巴，目光在窗外的车流间穿过，但是话却是对着楚幼鱼说的：“那是因为你已经享受过了，沉浸其中，才难以抽离。”
“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消逝，都会报以不能的不舍。憨憨，其实这跟你看一本喜欢的小说的感受一样的，每次看到快大结局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觉得很仓促，其实也不是剧情仓促，只是读者不想它完结罢了。”
楚幼鱼在他膝盖上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刘川收回目光，将手放在楚幼鱼的头发上，细细摩挲，“其实啊，美好何尝不是一种遗憾呢，特别是当我们无法拥有美好的时候。”
“那，小川哥，有什么遗憾吗？”
“有啊。”刘川脱口而出。
“准确来说是上辈子的遗憾，”他的语气似是而非，“所以这辈子来弥补了。”
楚幼鱼小幅度地笑了出来，“小川哥你就不用逗我了，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不留遗憾的才好。”
刘川深表赞同，随即想到什么，跟她说：“你刚刚不是说能够定格就好了吗。”
楚幼鱼抬起头来，有些迷蒙的双眼直视着刘川，想了一会儿之后点头，“嗯。”
见她动作慢半拍的样子，刘川强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你先眯一会儿吧，等到学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楚幼鱼打了个哈欠，慢慢阖上了眼睛。
凌晨三点多起的，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怕楚幼鱼睡得不舒服，刘川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她脑后，让她枕着睡。
“不用了小川哥，这样你的手会麻的。”楚幼鱼闭着眼睛拒绝。
“没事，不会的。”刘川不容拒绝地让她枕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楚幼鱼不知何时熟睡了过去，呼吸均匀，姿势一直没变过。
刘川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 眼皮子渐渐也沉了下来。
原本他只打算假寐一会儿，但是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海淀区。
“你醒了。”司机师傅往后座看了一眼，见楚幼鱼还在睡，放低了声音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刘川轻声应了句：“好的。”
等车在校门附近停下的时候，刘川把楚幼鱼叫醒，“憨憨，到学校了。”
楚幼鱼有些蒙的睁开眼，任由刘川拉着自己下车。
外面的冷风迎面吹来，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等呼吸够新鲜空气，她拉着刘川往门口的方向走，但他却站在原地不动。
“嗯？不走吗？”
刘川直接上手捏她两颊，“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小川哥好像是有说过带她去什么地方来着。
“想起来了，小川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刘川恋恋不舍地从她脸上拿开手，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打印店，“我们去把照片都洗出来吧。”
“那样就可以永远定格了。”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她低声喃喃，而后抬头说，“小，小川哥，还是你想得周到。”
刘川宠溺地说：“走吧。”
到了打印店里，刘川把两部手机的储存卡都取了下来，交给了老板。
老板将手机储存卡插入读卡器，然后插到主机上，问他们要洗多少张。
刘川和楚幼鱼一边浏览一边确定哪些需要冲洗，挑挑选选十来分钟，选了大概有一百多张。
听到老板报数，楚幼鱼有些惊讶：“啊，会不会太多了？要不我们少洗一点吧，二十张就行了。”
主要是冲洗照片也不便宜，他们选的尺寸也是两三块钱一张的，一百多张的话就要三百多的样子。
刘川摸摸楚幼鱼的脑袋，对打印店的人说：“没事，老板，全要了。”
想到过不了几年电商迅速发展后，这些几块一张的照片都是九块九几十张还包邮的产物，他多少还有些感慨。
老板倒是巴不得全洗，还趁热打铁地指了指柜子上的相框和相簿，“需要相框吗？多买有优惠价。”
“不用了老板，宿舍没地方放。”楚幼鱼怕刘川一开口就是都要，赶紧抢在他前面说话。
刘川拉她到一旁的休息沙发上坐下，温柔而宠溺地说：“都听你的。”
但他还是随手拿下了旁边的一个相簿，外封是信封的设计样式，牛皮纸一样的色调，看很来很有收藏价值。
“老板，这个也要了。”
他壕气十足地说完后，楚幼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上一秒还说都听他的小川哥，下一秒就买了几大十一个的精致相簿。
刘川耐心地解释：“这个很有意义。而且容量也很大，以后我们有新照片就可以继续放进去。”
“我可以自己做一个相簿的，还花不了这么多钱。”楚幼鱼的声音低低的，虽然小川哥现在不缺钱，但是她还是想着节省不必要的开支。
毕竟那些钱，都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