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工具是周村长家的,他们的车在最前头,当时情况危急,他们一步跨上车,跑得比人腿跑的还快,所以一家都没事。
龚子墨难过地看了眼大伯,默默跟着刨土。
大哥二哥腿比他长,力气比他大,肯定没事。
“汪汪。”大黑的叫声吸引了龚苒苒的注意。
身为全村人的大功臣,大黑以出色的表现赢得了很多村民的喜爱,每当他们打到野物时,总会丢给它吃。
两个月下来,养得倒是比离开村前还要壮不少。
大黑尤其喜欢龚苒苒家串门,因为他们最近每天都有骨头吃。
龚苒苒和龚二郎尤其爱叫它表演一个再给它骨头吃。
“对了。”龚苒苒忽然意识到,大黑的鼻子不是很灵嘛,可以当搜救犬吧?
“奶,大黑鼻子灵,我去找周爷爷家借大黑。”
钱婆子正在给一个村民包扎头部,能应付过来,便应了一声。
她不是不担心孙子的安危,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他们把孙子们挖出来......
唉,不能想,一想胸口就发慌......心神不定,干不好事......
龚苒苒假意从包裹里翻找,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龚二郎和大郎存放在她这里的个人物品,男士发带。
“子石,能借你的大黑用一用吗?”龚苒苒给周子石塞了一把糖。
周子石吸溜一下口水,点头如捣蒜,“苒苒姐,大黑很喜欢你,你用多久都行。”
大黑的胖尾已经摇成风火轮了。
龚苒苒牵走大黑,给大黑投喂了一只兔腿,待它吃完后,摸着大黑的脑袋说道:“大黑啊,你闻闻这两个发带的气味,只要你能找到这两发带的主人,我就奖励你另一只兔腿。”
不知大黑是听懂还是怎样,果真仔细嗅了嗅发带的气味,先是围着龚老大转。
龚苒苒估摸着大哥二哥经常和龚老大待一块儿,所以隐约有两人的气息。
龚苒苒见着神色憔悴的大伯,眼睛一红,当时她该极力拦住大哥二哥的。
大黑转了几圈,又发觉不对,不是他,有些着急嘤嘤叫了起来。
随后鼻子朝着空气中嗅了起来,慢慢爬到土块之上。
龚老大没心情照顾狗子的情绪,倒是龚子墨立马猜到大黑是在干嘛。
他提醒龚老大,“大伯,大黑可能闻得到大哥二哥他们的气味,正在找呢,要不,咱们跟着它?”
龚老大一听,眼神火热地看向正努力爬突破的大黑。
大黑东嗅嗅,西闻闻,立着的耳朵还动了动,终于,趴在一处矮土坡不走了,朝着龚苒苒的方向汪汪汪。
龚苒苒心中一喜,“大黑这是找到了?”
她不太确定,但她相信大黑。
“大伯,咱们多找几个人,重点挖这一块。”
龚老大情绪激动,怕是他们又怕不是他们。
龚子墨已经招呼好几个叔伯过来了,“大牛叔,建木叔,大乡哥......靠你们了,挖的时候小心些,千万别让伤到人了。”
“放心,我们一定小心。”
龚苒苒已经招呼大黑,奖励给它剩下半个兔腿。
人多力量大,众人很快清出这块土坡上方和前方的的山石土块。
龚子墨每过一会儿,就会呼喊几声,“大哥,二哥。”
期望能听到他们的回应。
突然,土块下面传来微弱的回声,龚子墨听出来是龚二郎的声音。
龚子墨大喊,“找着了,找着了,二哥在这里。”
众人各家卖力地刨土。
很快,露出一只淤泥包裹的手。
当时,龚二郎回去接夫子几人的时候,龚大郎也赶到。
两人一人一个,背起夫子和危夫人,拼命地朝前跑,后头是夫子的两个奴仆。
眼看就要逃出滑坡的范围了,山上突然倒下几根树木,刚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无法,龚大郎二郎只好和夫子几人就近找一个避难地。
借助大石,树木,木板的夹缝,才躲过土块的掩埋。
就是,新鲜空气越来越少,龚二郎眩晕不已,觉得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心中有些愧疚,是他拖累了大哥。
大哥为救他,腿被砸了。
龚二郎见龚大郎声音渐渐微弱,他歇斯底里地说:“大哥,坚持住,爹和二叔他们一定能救我们出去的。”
实际上,他自己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
......
最后,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六人成功被挖出。
两奴仆一死一脑袋被开了瓢,那血流的,满头满脸都是,小孩看见,抱着大人的腿哇哇大哭。
脑袋被开瓢的那个被钱婆子紧急止血,包扎好伤口之后,直摇头,“唉,能不能活,看造化了,就算活了下来,估摸着,人也傻了。”
危夫子和危夫人都昏迷过去,所幸没什么外伤,钱婆子两针唤醒,醒来后激动道谢。
龚二郎是唯一一个清醒着的人,身上多处擦伤,但都是小伤。
龚大郎情况不太好,他双腿被硬生生砸断了。
被众人挖出来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龚老大一个糙汉涕泗横流,跟着众人抬起的担架,连忙赶到钱婆子处。
不用钱婆子说,龚苒苒已经把所有止血、止疼、她眼中钱婆子研究出来的特效药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钱婆子定了定心神,不看哭得不能自已的龚老大。
抓紧时间救助大孙子。
一边诊断伤处,一边叫龚苒苒给他喂止疼药。
然后强行把被砸断砸弯的断腿给掰正。
就算吃了止疼药的龚大郎,也不自觉抽搐着身体,满头大汗。
罗幻梅不停用温帕子给他擦汗,眼中充满了担忧,这孩子真是受了大罪。
“喂药,喂四颗。”钱婆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吩咐龚苒苒,接着继续固定他的双腿,开始包扎。
龚苒苒知道钱婆子是叫她喂特效药,喂四颗,不再犹豫,强硬掰开龚大郎紧咬的嘴,把四颗药丸都喂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钱婆子卸了力气,略显疲惫地挥手,“没事了,多休息些时日能恢复过来。”
最后,才给龚二郎处理伤口。
龚二郎见大哥受难,心里难过得不行,更加愧疚难当。
“行了,大郎没事,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再说,你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