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陶土的由来
白如霜赶紧给他介绍了一下：“这位是现在在我家做帮工的阿煜，他担心我一个人到县城来会有所不便，所以专程跟来了。”
“原来如此，阿煜先生请坐，小生这里有些上好的龙井茶，请务必尝尝。”房臻依旧保持着那个调调，很客气地对阿煜说道。
阿煜不想被他比下去，于是老老实实坐下了，接过了他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房庄主招待我等平民，竟然拿出这么好的茶叶，实在令我佩服。”
“不敢不敢，二位能喜欢那就最好不过了。”房臻笑着，端起了茶杯。“不知白姑娘此次前来，小生有什么能为姑娘效劳的？”
既然他这么开门见山，白如霜也不想跟他整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于是直奔主题了：“我听闻房庄主很了解陶瓷的事，所以特来请教一番。”
房臻一听，有些惊讶了：“哦？白姑娘想了解哪方面呢？”
“是这样的，我家住城外的富裕村，那一带的土基本都是砂土，但是村外往西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土堆，却是陶土，像是人工堆砌的，请问房庄主可知它们的来历？”白如霜问道。
房臻抬起头思索了片刻后，差下人拿来了地图，在桌子上展开来给二人看，用手点住了其中一处，问道：“白姑娘说的可是这附近？”
白如霜仔细一看，虽然地图上没有标注出富裕村的位置，但是河流和官道的位置倒是很清晰，于是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里。”
“如果是这里的话，小生大概知道其由来。”房臻说着，卷起了那张地图。
“还请房庄主告知。”白如霜很客套地说道。
房臻笑了笑，说：“可以是可以，但小生有一个条件。”
听到条件二字，阿煜有些紧绷了，用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房臻，似乎打算他一旦提出无理要求就用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白如霜倒是还算淡定：“不知房庄主有何条件。”
“小生希望白姑娘不要再用房庄主这么生疏的称呼了，可以叫我一声贤明。”房臻回答道。
这个令人跌破眼镜的回答让阿煜有种一拳挥到了棉花上的憋屈感，于是把头扭开了。
白如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房庄主坚持的话，倒也无妨，不过房庄主比我大几岁，直接用字来称呼有些不妥，不如喊你贤明兄，可否？”
“可。”房臻欣然点头。
“那就请贤明兄把那些陶土的由来告诉我吧。”白如霜打铁趁热地上了。
房臻又给他们续了杯茶后，放下茶壶，问道：“白姑娘可知我兴安县盛产铁矿一事？”
“有所耳闻。”白如霜点了点头。
“在银子河下游，曾经有过一个不大的铁矿，具体位置已不可知，但据小生推测，应该就在富裕村附近。在富裕村建村前，那附近的铁矿曾经旺极一时，但是谁也想不到仅仅十几年就开采殆尽了，于是很快就荒了下来。”房臻说道。
“后来在别处发现了更大型的矿藏，这个已被挖空的小矿就被人们慢慢遗忘了，剩下的只有挖矿翻出来的泥土。”
白如霜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些土堆是曾经挖矿时挖出来的土，因为不能就地堆砌，所以就转移到了我们村的西边！”
房臻点了点头：“正是，不过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还没有富裕村，所以后来的富裕村村民不知道那个小矿的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那些土堆的土质跟田地的土质不一样，敢情是这么回事啊！”白如霜恍然大悟道。
“白姑娘方才也说了，那些都是陶土，又说想向小生了解陶瓷的事，莫不是想用那些土来烧制瓷器？”房臻又问道。
白如霜连连点头：“没错，我正有此意。”
“那白姑娘来找小生真是找对了，整个兴安县只有我有烧窑，若白姑娘能从中周旋，让贵村村长把那些土卖给小生……”房臻正说着呢，却因为看到白如霜一脸的尴尬而中止了。“白姑娘，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这……确实是……”白如霜叹了口气，回答道。
“但说无妨。”房臻微笑着说道。
白如霜想了想，只好把目前的情况简单跟房臻介绍了一下。
听完了白如霜的话，房臻有些糊涂了：“也就是说，白姑娘能够处理的只有你们家的地那一个土堆里的土？”
白如霜点了点头：“正是，而且如果不是村长的三弟江大海跟我们玩文字游戏，我们也不会被骗，同意跟他换地了，现在姑且算是因祸得福，但那毕竟量少，也不好劳烦贤明兄代劳，如果贤明兄可以教授我们如何建造烧窑，双双定当感谢不尽。”
房臻思考了片刻，抬起头说：“既然如此，你就去兴安窑找一个叫大鹏的人，就说是我让他解答你所有的问题，他不敢不从。”
白如霜顿时喜出望外了：“那就谢过贤明兄了！”
“如果到时候做出来的成品不错，你可以放到我的店里来卖，反正量也不多，我就不收你的佣金了。”房臻又说道。
白如霜感激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好对他鞠了一躬。
阿煜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小看他了，能成为地方首富，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而且创业艰难，守业更难，作为二代，他不仅能守业，还能发扬光大，可见他绝非等闲之辈。如果将来他们不会成为敌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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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房家庄时，来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跟上一次不同，这次他用的是自己的车，所以粗糙了不少，没有车篷，只是一辆普通的拖车，大家都露天坐着。他带了一个伙计，再加上白如霜和阿煜，一行四人就这么坐在这辆简陋的马车上，朝城外驶去。
“白姑娘，你们找房庄主做什么？”来福有些好奇地问道。
白如霜回答道：“就想问问他烧窑要怎么做。对了，你们能建造烧窑吗？”
来福跟他那个叫阿贵的伙计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反问道：“那个好像不是木工的范畴吧？”
白如霜尴尬地笑了笑，说：“说的也是。不过房庄主为我引荐了一个人，说是兴安窑的。我倒是没想到兴安县居然有自己的官窑。”
来福摇了摇头，说：“不啊，那是个私窑，就是房庄主自己的。整个盛州六个县，只有一个官窑，就在隔壁同乐县。”
“原来如此。”白如霜倒是没想到还漏了一个私窑。人家房臻之前也说了自己有烧窑，她怎么给忘了呢？真不应该！
“不过兴安县倒是不怎么产陶土，之前我听房庄主说过一次，他们自己烧制陶瓷需要到外地去进口陶土，非常麻烦。”来福又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白如霜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那几十个土堆都是陶土，那说明附近应该有个陶土矿。那些陶土是人们挖铁矿时倾倒的废渣，也就是说，找到那个铁矿，就能找到陶土矿了！只是……那个陶土矿是该属县里管，还是该属村里管呢？
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还是把眼前最要紧的事处理好再说！白如霜打定主意，跟他们一起回到了富裕村。
白家翻新屋顶的事闹得全村都知道了，而当村长知道他们用的材料就是自己之前为了坑他们让阿煜去坟地周围砍下来的树时，气得当场坐不住了。
“哥儿几个都说说，白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天下午，江大川召开了一次家族会议，把兄弟五人都聚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