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精打细算
白如霜可不管这么多，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肩膀，示意给阿煜看了一下。
阿煜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加重了手上了力道：“通融一下嘛！”
老板这下真的害怕了。这种时候店里没什么客人，自然也就没几个伙计，而此时此刻，店里只有他一个人，面前是个牛高马大的壮汉，他确实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你……你们不要乱来，我……可是会报官的！”老板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白如霜一听，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我说老板，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会把你怎么样似的！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倒是你，做生意相当不厚道，这事要是让知县大人知道了，恐怕只会对你不利吧？”
老板愣了一下，问道：“这位客人，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厚道了？”
“我本来想买粟米的种子，结果你直接给我介绍的是前年的陈货，要是我不太懂的话，你难道不会用新种的价格卖给我？”白如霜说着，叉起了腰。
老板顿时有些心虚地别开了头，没好意思回答。
“真是的，说起来我就生气！这样好了，水稻种子一两一斤，我买两斤，另外还请你买一送一，补偿我一下，不然我今天会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白如霜仗着自己脸皮厚，停止了腰杆子说道。
老板一听，差点惨叫出声：“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我可不是让你送水稻种子，而是粟米种子，反正你那也是压箱底的陈货，卖不掉只能扔，搭给我也没什么区别吧？”白如霜笑呵呵地说道。
可是这样他也很亏啊！老板内心咆哮道，但是碍于眼前的阿煜，没敢说出来。
白如霜上前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肩膀，说：“放心，我不会让你白亏钱的。我这趟可是替村里的乡亲们来看货的，要是我拿回去的种子他们看上了，就全都在你这儿进货了，我会把你一开始跟我说的价格告诉他们，怎么样？”
老板还是一脸的不情愿，毕竟大饼谁不会画呢？
“我们村里可是一共有三千亩地，全种水稻的话……”白如霜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说得老板有些心动了。
“唔……拿去吧，强盗！”老板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想尽快把这对瘟神送出去。
“谢谢啦，祝你生意兴隆！”把那两袋种子装好后，白如霜笑容可掬地对老板挥了挥手，带着阿煜离开了。
阿煜很自觉地背起了那两袋种子，一边走一边问：“你真打算回去帮他推销吗？”
白如霜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我们村本来就有固定的进货渠道，只不过那个握在村长手里，今年害怕村长给我们使阴的，所以才单独出来买的。”
“那你这不是骗他吗？”阿煜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完全是。”白如霜摇了摇头。“春播是不可能了，但是夏播就不好说了。在这个地区种水稻的话，一年基本都可以种两季，等到这一茬的粟米收完了，我可以发动大家种水稻。”
阿煜有些狐疑地问道：“可是他们会听你的吗？尤其是村长在那儿放着。”
白如霜回头神秘一笑，说：“放心，这点我可是非常有自信。”
“为什么？”阿煜赶紧追问道。
“嗯……”白如霜有些头疼了，“这个原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对农业几乎没有任何了解。”
阿煜顿时有些沮丧了：“这个……”
看到他这么失落，白如霜有些于心不忍了：“算了，我就说一遍好了，能不能理解就看造化了。”
阿煜一听，又精神了起来：“嗯嗯，你说！”
“我们村子之前还在种小麦，去年开春的时候，村长说他认识了一家种子商，可以买到便宜的粟米种子，而且粟米的税赋比小麦要稍微低上那么一点，于是说服了大家一起种粟米，可是他却不了解粟米的一个特性。”白如霜解释道。
阿煜很配合地问道：“什么特性？”
“就是不适合连续种植。”白如霜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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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阿煜果然没听懂，有些发懵地问道：“什么意思？”
白如霜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作物的生长需要从土地里吸收营养吧？”
阿煜连连点头：“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很好，那么有的作物吸收的营养多，有的吸收得少，这点可以理解吗？”白如霜又问道。
虽然阿煜头一回听这种事，但姑且还是能理解，于是又点了点头。
“如果作物吸收的营养很多，连续种植的话，地里的营养补充不上，产量就会下跌，而且还会有其他的问题，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收成会减少。”白如霜继续说道，“虽然去年种了两季，但是效果还不是很明显，今年的话就会很明显了。”
阿煜顿时听懂了：“我明白了！你是说，大家今年春天都种粟米，属于连续种植，收成会减少，到时候你再给他们推荐水稻，就会有很多人愿意换，对吧？”
白如霜略带成就感地点了点头：“没错，水稻跟粟米不同，可以连续种植，而且售价比较高，这个地区也很适合种，到时候好好推荐一下，最起码也有一半的人愿意。”
阿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既然水稻那么好，为什么大家之前不种呢？”
白如霜一听，整个人愣住了。虽然阿煜缺乏农业常识，但是脑子却不笨，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当然能想到，但是这个解释起来……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们已经到了。”白如霜决定转移他的视线了。
“哪里？”阿煜刚问出口的话一下子淹没在了嘈杂的“丁丁当当”声中，他抬头一看，原来面前的是一个铁匠铺。
白如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冲着屋里大喊了一声：“老板！买东西！”
不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大老爷们，一边用布擦了擦脸，一边问道：“要买什么？”
“锯子，斧子，锤子，还有钉子！”白如霜扯着嗓门喊道。她也不想这么大声，但是不这样对方根本没办法听清她说什么。
老板指了指一旁的台子，说：“都在那里了，你自己挑吧！”
于是白如霜带着阿煜走了过去，开始从这堆琳琅满目的铁器中挑选自己要的东西了。
虽然锯子和斧子很轻易就挑到了，就连钉子也找到尺寸合适的了，问题是锤子，这里所有的都是那种一头是方柱，一头是扁平棱的款式，完全没有她想要的那种。
看到她拿着一把锤子在皱眉，老板说道：“要是尺寸不合适，可以订做！”
听到订做二字，白如霜一下子抬起了头，赶紧问道：“那可以订做别的款式吗？”
老板愣了一下，回答道：“有图纸的话，应该没问题！”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白如霜走到了他们的工作台旁，用他们打模的笔在桌子上画出了一个标准的羊角锤。
正好这个时候工坊里停了下来，周围也不吵了，于是阿煜很清楚地听到了老板诧异的声音：“这是个什么玩意？！”
“锤子啊！”白如霜爽快地回答道。
“不是……我是说……这个弯的部分拿来干什么？”老板还是有些懵。
白如霜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多半没有羊角锤，于是只是解释了一下：“这个部位中间有个口子，可以用来拔钉子。”说着，她用动作示范了一下。
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空气顿时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