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啥时候回来呀？”
珊瑚海项目，周义的办公室里。
有了独立的办公室，午休的时间，周义就直接直接在睡椅子上了，一侧的韩舒妍则打开着电脑，浏览淘宝，看看茶几茶具，看折叠床。
午后的府城打来视频电话，手机的另一头是梁怡笔和李晓娜，他把手机架在自带的苹果电脑的屏幕前。
“哎呀，这个不好说。”周义回答道。
“你就不回来了么？”梁怡笔再问。
周义看着一侧靠墙的韩舒妍，韩舒妍也抬了一下眼，没有说话。
“咋了，想我了？”周义说，几个月前他可不敢说这类油腻骚话，如今“领导”在身边，更好奇领导什么反应了。
“想。”电话那头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
“哈哈哈，新融城有啥事没有？”周义问，毕竟不存在说，上班时间的两个人一起打电话来，就为了闲话相思。
“哦对了义哥，下一阶段活动有什么好的建议么？”说话的是李晓娜，这个讨教也是梁怡笔的意思。
周义没有马上回答，从电脑上点开日历，下一个节点是双十二，再一次一个节点是圣诞节。
“双十二，还来得及么？”周义问道。
“来不及啦，等领导批复又是两三天，采购怎么也要一两天，都没时间推送了。”梁怡笔说，今日的她粉红大衣，跟亚城的两人有天地之别，头戴一顶贝雷帽，还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这项不行，那就换，周义马上又问起了圣诞元旦双节。
“嗯……林总说了，噱头太小，没什么吸引力。”梁怡笔说。
“那过年活动呢？”围着围巾的李晓娜说。
“这个我来回答，林总是不是说离过年还早着呢。”周义说道。
这两个人的经验加起来也就半年，大概率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了。
“对了，你们今年入编的名额有你吧，笔笔？”周义问道。
顺利的房产项目，许多事也都不复杂，即便是国资，流程长短都是简单的。
“嗯……今年没戏，工龄太短，我妈也问过了，最早也得明年两会以后。”梁怡笔说。
周义时不时也会吐槽编制里的人效率低，但假如那个名额给到他，他还是会心动的。
“看来咱们笔笔还是有点背景实力。”周义打趣道。
“哈哈，那是，以后来新融城买房，记得提我名字，”梁怡笔坐在电脑前扬起威风来。
“打几折？”
“骨折。”
回到正题上，周义再问，“你俩没有想法了？”
“没有。”
“年底啦，新融城上半年卖了地，后半年走的也还挺顺，手里也有钱，大家也都想挣点过个好年。”周义说。
“这啥意思，义哥？”站在梁怡笔身边的李晓娜问。
“返乡置业的节点到啦，对于项目的推广而言，要么走出去，要么传出去，两个方向的目的是一致的，但数字差很多。”周义解释道。
“我还是不明白。”李晓娜问。
“你在头部房企都没接触到这个方面么？”周义说。
“呃……”
那边的梁怡笔早就明白周义要说什么了，但这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周义说道。
“好啦，师父，你就直说办啥活动好吧。”梁怡笔赶忙岔开话题抢说道。
“返乡置业的战场不只在售楼部，更在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村落中，我说的很明白了，你们可以找活动资源探讨一下。”
“没有多少时间啦，师父，林总说让我上上心，多方了解了解，给一个系统性的方案，先不要考虑费用上限的问题。”梁怡笔说。
“那我知道了。”周义说道。
“义哥义哥，你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啥呀？”李晓娜问，话她听得明白，可意思完全不懂。
“算了，头部房企那群人都没告诉你，那还是得你去悟，我们所有的付出都一定是物超所值的。”周义说。
“哦——”李晓娜拉长了音，“我明白为什么那段交房时间，我们那些业主老被装修公司和家具定制的人骚扰了，因为有人卖客户资料，并且卖了好多家。”
“不用说那肯定就是利益关联了。”周义顺着李晓娜话题说。
“对，一定是物业的人卖了客户信息。”李晓娜说。
周义捂脸，并不想回答，明白了又如何，别人吃到肚子里了。
“卑鄙！”
电话那头是李晓娜的事后诸葛亮，可电话这头，在一旁听着的韩舒妍埋在电脑屏幕的脸聚焦到周义这边。
“喊谁baby呢？”韩舒妍喊道。
“哎呀，妍姐也在！”李晓娜说，尴尬都溢出屏幕了。
“不是的不是的，妍姐，我没有喊义哥baby，我要跟义哥说的是卑鄙下流的卑鄙。”李晓娜解释。
“怎么个卑鄙下流了？”韩舒妍说着，站起来走到视频对话前，看看屏幕里的二人，又看看周义。
“哎呀，你就别描了，再描就更黑了，我说吧。你在头部房企实习时有些钱不是你没资格挣，而是你悟不到，哪怕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你还是有可能吐出来，甚至耽误到他们的丰收。”周义说道。
“哎呀我……草。”李晓娜生气道，那感觉好像错失了几个亿。
“得亏我跑得快，不然白就给他们跑腿了。”李晓娜说。
“看事情，不要只看一面。”周义就着手机开始说教，“就像你刚刚说的一定是你们的物业泄露或者售卖客户信息了一样，你怎么敢断定就只有一家在干这个事呢？银行是不是有台账，住建委那里是不是有数据库，还有，假如我是销售顾问，那我不能在客户装修过程中也当个九八佬？”
“好吧，义哥，我明白了。”
“真明白了？”周义问，又看一眼主屏幕的梁怡笔。
“真的明白了。”李晓娜回答道。
“这个活动不是一场而是系列场，笔笔。”周义说。
“懂啦师父。”梁怡笔回答。
周义抬头看了看韩舒妍，又问屏幕，“咱们这么聊天没问题的吧。？”
“没事没事，领导们都去中如聊事情了。”梁怡笔说。
“张经理呢？”周义问。
“张经理在楼下看着前台呢，这个事情有必要跟她说么？”李晓娜说。
“不必，大家都在挣钱，她懂的。”周义说。
“张经理每天都在问咱们周助理在外地怎么样啊，吃的啥，住的咋样——”李晓娜说。
“好了。”周义直接打断，在女友面前聊另一个女的，这不是“找死”么？
“这个系列活动，咱们舒欣公司也参与，且务必要拿下。”周义说。
“啊？”李晓娜又不懂了。
周义挑了挑眉毛，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懂的自然会懂。
不多时视频电话就挂断了。
“我们这是要竞标活动么？”韩舒妍站立问道。
“竞啥标，那就是个流程而已，如果什么都竞标，那哪里还有小公司的活路。”
“只是咱们搞活动，要人手没人手，要材料没材料。”韩舒妍托着下巴说道。
“不非要自己干，咱们总包就行。”周义说。
“啥？”韩舒妍听不懂“总包”啥东西。
“你看施工方，工地里那么多人都是他们的么？也要分包出去，比如打桩，地基，铁架，防水，贴砖等等，都可以分包出去。”
“九八佬？”韩舒妍问。
“对啊，不是非得有什么才能干什么，都这样就没那么多楼花了，我们销售也是九八佬吧，卖房拿佣金，我们领的是销售的费用，开发商赚的是建设房子的钱。”周义说。
“那我们需要回去么？”
“过几天吧，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咱们的公司也是时候走动走动啦。”
“那要该做啥？”
“你可是老板啊。”周义笑道。
韩舒妍未言先笑，说，“哪个老板要自己干活的，球队老板还得自己上去踢球？”
“哈哈，这就成了一半了。”周义笑说道，韩舒妍的反应已经上道了，就差工作上的销售型人格了。
一个电话打来，来人是不是冯卓伊，新媒体公司法人。
“周总，你咋不通过我的微信添加呀？”电话那头问。
“哦……忘记啦，忘记啦，这就通过。”周义说。
“还有一个美女也要加你，就今天那个单身美女兰陵。”
兰陵这个妹子人长得高挑，但声音挺细，也算是能聊爱聊的人。
“单身？”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妹子。”
“我只是想问，她买房了么？”周义说，这就是工作人格，任何事情都能绕回工作。
“大概率不会买，她都两三套房子了。”
“没事没事，买不买，看看也行，最重要是帮着宣传，交个朋友。”
“果然是销售这个嘴能说，那你觉得她咋样？”
“处么？”
“你是什么年代的思想啊，啊非得是处，一副纯洁惹人怜的表情才能招你乐意啊？”
“我是说……她能处么，你呢，吴总跟我说了一下，她好像不太关心自己意外的事情。”
旁边的韩舒妍又盯向周义，醋意又来了。
“跟你反正能处。”
“处啥处，我们挨不着。”
“你不处不要紧，可以推给你的兄弟朋友啊，对吧，物以类聚，也就是圈层。”
“哈哈哈。”
这确实又一位销售型人格。